古代穷小子之↑不大方
丁母出了门,堂屋的姑侄两面面相觑,丁氏被丁母说了一顿,回过味来就有些不舒服,扫了桌面一眼,又抬头扫了眼丁云,吩咐道:“云丫头,去把碗洗了。”
“姑,我可是客人。”丁云也不干了,这还是姑姑呢,真拿她当丫头使了吧?
“客人。”丁氏坏笑两声:“有想给表哥当小的客人吗?”想进她郁家的门,又想偷懒耍滑的,可能吗?
让她不满意,就算侄女又如何,分分钟刷她下去!
“我……你,去就去。”丁云气得没语言。丁氏这话确实戳中了她的死穴,想要进郁家的门,只能靠着这个姑姑!
丁氏得意的看着丁云黑着脸由着摆布,被丁母教训的那一顿闷气总算洒了出来。
她已经想好了,郁家那老太婆就算来了她也不怕,如今这里可不是郁家,这是郁家二房的家!那老婆子还得靠着他们养呢,想来也不敢再摆婆婆威风才对?
自觉想通的丁氏也不再纠结,相反如今她可是非常期待郁家老太过来,正好让她瞧瞧当年那个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跟孙子似的媳妇早已非吴下阿蒙!
谢荣和郁桂舟出了门,就笔直的往村里头走去,路上还遇到几个跟他们打探昨日那春日诗会的事,想听听这由秀才公举办的诗会里头有啥与众不同的。
简单说了几句后,两人就托着有事为例走人了。路上,谢姑娘嘟了嘴,颇有些不满的说道:“他们怎么不去问谢地主的儿子,他不也去过吗?”
何况,听说谢春晖昨日归家较早,想必更有时间才对。
“你啊。”郁桂舟揉了揉她的脑袋瓜:“你又不是不知道,人都是挑软柿子捏,就算想知道里头的道道,也不会跑谢地主家问吧。”
谢大公子有他这般好说话?毕竟两人走的路线不同,他对村民们来说就是普通会读两本书的小子罢了,说话自然是有说有笑的不当回事,谢春晖就不同了,人家走的是高端路线,又极少在村子里头待着,自有一股地主公子的高傲,怎么可能跟普通男子一般扎堆在村妇堆里高谈阔论?
谢荣本也是随口一问,自然也不在意,没一会,他们就到了村长家里。到时,村长媳妇来月婶子笑眯眯的把他们迎进了屋,又在园子里喊了声:“当家的,有人找。”
“来了。”谢长富在左边的屋里应了句。不多时那屋里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儿。来月婶子端了两碗水进来,朝他们笑道:“别理那遭老头子,他又在捣鼓那些臭木头,来喝水。”
“麻烦婶子了。”两人道了谢。来月婶子摆摆手,非常的和气:“一个村的说那些就见外了,舟哥儿,你们来可有甚要紧的事,要不我去催催。”
“也算不得多大的事。”郁当家原本把盖房子的活计交给了谢荣去办,他是乐颠颠的走了,但这盖房子的事不可小,请人、谈价、买材料这哪样都不轻松,没个男人哪里行,真当个甩手掌柜让小姑娘一个人出来周旋,他可不干,不就是浪费点时间读书吗,他浪费得起!而这事也谈不上有啥秘密,他直接说道:“家里房子不够,准备盖几间呢,过来请大富叔帮忙喊喊人。”
“盖房子啊。”来月婶子张大了嘴,眼里顿时透出几分不一样。村里人都说郁家卖面膏发了财,今儿看来这话不假。
这才多久啊,卖面膏不过两月呢,都能盖得起房子了,在看看安安静静坐着的谢荣,哪还有她记忆里半分的枯瘦蜡黄,现在走出去,说她是镇上养出来的姑娘也是大有人信的。
早知道这郁家的小子有这出息之日,当日就该叫她家小荷嫁进去的,有个俊秀的相公不说,如今还有这样一门手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才最叫人羡慕得很呢。
“哟,这可是大事呢。”来月婶子正了正脸,正准备打听打听要盖啥样的屋,谢村长就渡着步子进来了,刚踏进门还嚷了句:“啥大事啊?”
来月婶子转头嗔道:“盖房子呢,你说事大不大?”
谢村长看了看郁桂舟二人,问道:“郁小子,你家要盖房子啊?”
郁桂舟站起来:“是啊,长富叔,我爹有事呢,所以就让小子过来问问这章程。”这一遇着农闲,村里的大汉都跑出去做工了,留下的都是些妇孺,所以这请人的事不找村长想想办法还是有些难的。
谢长富摆摆手让他坐下说,沉吟了下,方问道:“你家要盖多大的屋,准备盖土屋还是砖屋,这土屋还好说,挨着那小河村的山下就有黄泥,可那砖屋造价就贵了,得去镇上拉回来。”
土屋还是砖屋,郁桂舟想了下,还是起个砖屋吧,总归是给祖父祖母住的,这老两口出身富贵,却在中年遭遇家族覆灭,又流落在异地恐怕吃了不少苦,如今家里有这条件了,自然要修得好一些,他直接拍板:“就砖屋吧,起三间砖屋,长富叔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可不便宜。”谢长富怀疑的看了他两眼:“郁家小子你真能做主,要不还是等你爹来在说?”
郁桂舟苦笑:“长富叔,小子真能做主,就砖屋,我爹近日可能都不在家,这修房子的事我把大头的理清了,余下的就交给小荣了。”
辛亏得他来了,否则这光是土屋还是砖屋的问题只怕都要把小姑娘难住了,而且后头一大笔银钱的事,万一一个没做对,就不好交代了。
谢村长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只是在听说要交给谢荣后,神色难免诧异几分,显然他也是清楚的,从前的郁家小子根本看不上他家那小媳妇,如今时常一起出门,这次还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她打量,不像是要准备休妻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屋头的家事,谢村长无意管,只道:“那行,明个我就随你跑一趟镇上,去窑里把砖头方数给订下来,你看,”他指了指这堂屋,说:“这样大的一间屋少不得五六两银子才能办好。”
郁桂舟看了看,谢村长家的堂屋规模不小,比他们家那个稍稍还大一些,赶得上那正屋了,不过他修三间砖屋也就是住人用的,小了也不行,跟他预想的大小规模差不多,只道:“就这样的就行,明儿要辛苦长富叔了,只是那请人的事咋办?”
谢村长也有些为难了:“要在刚忙完的时候,一叫那满村都是人,这时候人都走光了,可不好办了。”
这郁家要起房子,早不起晚不起,赶在没人的当口,那出去做工的,一找到了活计谁还能丢下不成?
“叔,咋家也是没办法了。”郁桂舟没把郁家人要来的事说出来,只磨着嘴皮子:“如今这还有啥法子?”
谢长富叹道:“只能明个去镇上时顺道瞧瞧,有那没找到长活的,就叫回来盖房子吧,左右离家近,多少还能顾着点。”
郁桂舟大喜:“麻烦长富叔了。”
谢村长老神自在的坐着,摆摆手,继续说:“这工钱你心里有数没?”
“这点小子倒是没了解过。”他保证道:“但是平日里在镇上做工是多少一天我一个子也不会少大伙的。”
见他说到这份上,谢长富也满意了。这搭桥牵线的,就怕遇到那种抠门的,给钱的时候非要找些理由来掰扯,他夹在中间面上也是难看得紧。
要说这郁家父子倒不是个小气的,就是丁氏泼得很,今儿要是她来,他才不会费力说这些。
“郁家小子,你干脆,那我也给你讲讲这活计,这盖房子请人一日是二十五个钱,管晌午一顿饭,主人家要是大方,就送些水过去就得了。”
郁桂舟认真记着,突然他身子靠近了谢荣,小声问她:“小荣,记住了吗?”
在他看得见的地儿,谢荣小声说了声:“记着呢。”
郁桂舟朝她笑笑,又对村长道:“长富叔你放心,小子肯定安排妥当。”
谢长富咂了咂嘴:“那就好。”
请人,盖房的事都谈妥了,郁桂舟就拉着谢荣告辞了,说来今日托人办事,本是要送些茶点才对,但郁当家走得急,谢荣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转了身人就不见了,追出来后也就没转回去备礼。
虽说村长就是管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托人跑腿,来来去去的,要费上不少精力,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回去的路上,郁桂舟拉着谢荣道:“上次娘让你买的糕点和糖是不是还未开封?”
说来丁氏也是朵奇葩,丁家人没来时,非让谢荣买糕点糖果,还去买肉等等,结果丁家人一来,她反而把这些给藏起来了,除了那肉放在外头被瞧见了不好意思收回去外,只怕丁氏也舍不得让他们吃。
依郁桂舟的话,简直有病!
听了郁桂舟的话,谢荣想了想说道:“买了两盒糕点,两盒糖,舅舅们走时,娘拿了一盒糕,一盒糖送人。”
为啥那时就舍得了?郁桂舟还是知道一二的,不过是丁氏觉得跟丁家的关系已经缓和了,所以人也大方了点。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到了郁家,丁氏正拿着扫帚扫地,早上那副生无可恋的脸已经完全变了,郁桂舟懒得去猜她又哪根筋不对,只对她说道:“娘,你拿一盒糕点一盒糖给我。”
丁氏一脸警惕:“你要做啥?”
做啥?他要做人情!郁桂舟简直不想看见她,那副深怕别人抢劫她的模样实在是气得人反胃,那可是花他挣得钱买的好吗?
但丁氏就是这么个人。
郁桂舟只能自己压下到嘴的火气,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有用。”
“你有用,我还有用呢!”丁氏扫帚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