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穷小子之↑盖房
“你有用,我还有用呢!”丁氏扫帚一扔,斜着眼看他:“那是我的,你要自个去镇上买。”
郁桂舟嘴角龟裂了一条缝:“我明儿早要用呢。”他好商好量的跟丁氏商量:“不如你先给我,明个我再买来给你,行吗?”
他话都到这份上了,丁氏依然不为所动回绝了他:“反正你要去镇上,到时候买也行,我那糕糖是要留给你弟弟吃的。”
反正一个老大不孝顺,他还有老二,一个地里不肥沃,她就转个地儿,丁氏也想明白了,这到手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能扒拉出去,绝对要拽在手里紧紧的。
郁桂舟脸上的笑淡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安静的小姑娘从她身边走过:“那行,你爱留那就留着。”
谢荣看着手上那只宽大的手掌,紧紧的捏着她,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明显可见,显得有些突兀,心知他远没表面儿这般平淡的,不由的反手一握,抿着唇盯着他削廋挺拔的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了屋,郁桂舟坐在书桌前,稍显沉默。谢荣咬着唇开他,还是开口:“相公,不如我现在去镇上。”
郁桂舟抬头,看向小姑娘:“不必了,明日我正好要去镇上。”他见谢荣有几分局促的模样,问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荣诚实的点了点小下巴。
郁桂舟失笑。他方才着实被丁氏那恶劣的态度给气着了,不过从走到这书房后,心里那涌起的愤怒就慢慢消散了。
也是他自己的不是,明知道丁氏就是这么个人,还指望她能有几分通情达理,这不是笑话吗?
反正那托人办事的礼已经晚了,不如明日就请村长去镇上酒楼吃顿饭,再买些糖糕,拿两盒面膏让小荣送给来月婶子,这事也就揭过了。
突然他想起了一桩事,拉着谢荣坐他边上,问道:“对了,谢家大房的那位是不是后日成亲?”
自打五月初丁家人来后,日子就好像过得特别快一样,又是应酬几个舅舅,招待两个表弟,又去镇上参加诗会,这一晃,都快过了半月了。
若是没记错,那谢娟成亲的日子像就是月中来着。
“大堂姐确实是后日成亲。”说道谢娟,仿佛打从上次赶集之后就再没见过了,琴姐姐来看她也说过,说谢娟现如今安份得很,知道谢荣不会把郁家的方子拿给谢家,自己又没了名声,已经接受了要嫁给谢二狗的事,每日在家绣着嫁妆呢。
而且琴姐姐透露的意思,让她少掺和进谢家里去,谢娟成亲要实在摸不开面儿去送几个钱,捡几个鸡蛋过了礼就行,就当给谢二狗家面,千万别跟谢家两房有啥牵扯,小心被沾上了甩不掉。
她把夏琴的暗示也对郁桂舟说了。郁桂舟听完,问她:“那你是如何想的?”
谢荣抬眼看他:“相公你觉得呢?”
她倒是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谢家人对她本身就没个好脸色,去了也是招人嫌,何必呢?可是不去,她又怕村里传些风言风语出来,郁当家和丁氏都是爱面儿的人,知道了心里怕也是会埋怨她。
“我觉得吧。”郁桂舟手指轻轻在她不安的眉眼间轻轻一点:“就像琴姐姐说的,随便送点过去,送了就回来,你大伯家咱不走动,可谢二狗家是本村的,不好不动。”
谢荣认真听着,小脸发亮,眼眸熠熠生辉:“听你的。”
“听我的?”郁桂舟看着她白嫩嫩的脸,这两月被养得越发精致,脸庞上竟然连一丝像谢强的地方都没有,看他的模样天真又纯洁,眸子里满是信任和依赖,真真让他心潮起伏,竟然生起了一股想要狠狠欺负她,看她哭着眨巴着双眼轻声叫唤的想法。
他一下回了神,眼前,这张小脸依然无知无觉的看着他,老司机却忍住一个异样的波动,撇开了半张脸:“小荣,我想喝水了。”
“我这就去烧水。”谢荣一下站起来,麻利的钻到了灶房。
见她出了门,郁桂舟这才放松下来,手撑着胳膊,露出苦笑:“真是个小妖精!”连他这样喜爱大胸翘臀的都被勾的心尖发痒,等长开了还不知道怎生不得了。
谢荣烧了水,找了些银丹草的叶子放进水里,加上几滴蜂蜜泡上一壶,端进书房。这时,郁桂舟已经歇了那旖旎心思,正拿着一本诗经在看,薄纸后透过来的光芒洒在他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既端庄又清隽无双,谢荣一时看得呆了,还是郁桂舟感觉到炙热的打量,下意识抬头一望,顿时笑了。
“快过来,端着不累吗?”
谢荣的脸霎时红了一片,闪烁着乌溜溜的眼不敢看他,放了茶壶就要走人,被郁桂舟横出来的手拉住,小声糯糯的垂着头:“干啥?”她甩了甩手,没把人甩开。
郁桂舟深深的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大掌在她手腕磨蹭了两下慢慢移到手心,握住了那软乎乎的小手,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她,唇角挂着调侃的笑意:“果然是我家小荣泡的水最合我的心意,闻着就沁人心脾。”
仿佛配合着他的话,那茶壶里的翠绿叶子精华融进了水里,发出一阵一阵的清香冷气,谢荣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两分,背着他剁剁脚跑了出去。
第二日,郁桂舟早早用了饭,揣着银子就出门了,他到谢村长家的时候,来月婶子正在收拾碗筷,见他来,热情的招呼他:“郁家小子,用饭了没?”
郁桂舟客气的回道:“婶子,我已经用过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那行,你坐一会。”来月婶子也没跟他客气,转身就做自己的了,没一会,谢村长就走了出来,带着郁桂舟套了牛车,驾车往镇上去了。
他们在离镇上不远的地儿停了下来,谢村长指着不远的村子跟他道:“那平远村里头有一户就是专门烧砖头的,红砖、青砖都有。”
怀云镇下的平远村在这十里八乡都是非常有名的,原本平远村还不叫平远村,最早是叫大弯村,是说这村子附近弯弯绕绕的多,后来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在弯子里发现了一种泥,觉得有些不同顺便带了些回家,许久后一日,那放在屋边自生自灭的泥被大火给点了,等它干了后,就起了一块一块的青块,那王姓人家有一子叫王平远,脑子灵活,见这情形,就开始了烧窑的路子,摸摸索索的还真给他整出了青砖,用来烧建房子最是好看,一时,这大弯村就成了香饽饽,来的人多了,大弯村就不叫大弯村,改叫平远村了。
他们驾着牛车进了村里头,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了些青砖搭在房上,门前小娃们玩得欢乐,门口边,还坐了不少女人,拿着针线在做绣活。
最让郁桂舟惊讶的是,这些女人孩子个个脸上都是笑容满面,少有别的村落那般写满了愁苦,谢村长见他惊讶,不由说道:“平远村富贵,嫁到这里头都是不缺吃穿的,小闺女们挤破了头想往里头钻,这平远村的汉子都在王家那窑里做工,离得近,工钱又高,咋们村不少人想过来做工,那王家都不收。”
郁桂舟了然。王家是平远村的人,自然招工先从自己村找起,就跟他盖房子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谢家村的人一样,一来,村里的人都认识,知根知底的;二来,也是为了照顾照顾村里人,这样有来有往的,大家的关系才能长久。
“可惜咋谢家村没有出个王平远呐。”谢村长咂了砸嘴,一把拉住了缰绳:“吁,到了,就是这儿。”
郁桂舟跟着下了车,见这王家房屋地面清一色的青砖白瓦,房檐上还有青砖烧制的飞鸟图案,门前烧制了一个福字,大门开着,不算宽大,望过去,还能见到里头走动的灰衣人,他们进去后,才清楚见到里头的汉子们□□着胳膊,穿着统一的灰衣,一些手里拿着工具,一些肩上担着箩筐,忙得热火朝天的。
没一会,王家就有人过来了,那看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像是认识谢村长,两人打了几声招呼,谢村长指了指郁桂舟,说了来意:“我们村这小子家里要盖房子,要订些砖头。”
男子见郁桂舟的年纪眼里有过一丝惊讶,随即和蔼的问道:“小子要多少砖,是要红的还是青的?”
“青砖,盖三间屋子的料。”红砖他在现代倒是见过,早时农村盖楼房都是用的红砖头砌墙,青砖倒是少见得很,他笑着问道:“叔,你估一下,三间屋子得要多少砖头。”
“叫我老陈就好。”陈管事留着几撇胡须,他撩了撩,在心里算了一下,回道:“得不少,数万块也是要的。”
这修砖屋也是有不同的,一般人家的砖屋并不是指全用砖头砌,有一部分还是用泥糊的,把砖头和泥的位置拉开,每块砖头之间隔一些距离,从外头看也是砖房,比全用砖头砌的要省得多。
谢村长最早给他估摸的价格就是糊有黄泥的那种,而谢村长家也是这样的制式,郁桂舟回想了下村长家的屋,确实是砖头加泥糊,模样看着也不差,也同意这样弄几间屋出来。
陈管事见他定了,把价格细细说了一遍:“王家窑里出砖头,红砖是两文钱一块,青砖是三文钱一块。”
这个价格郁桂舟早前是听说过的,跟陈管事谈定等人手一到位就喊车过来拉砖。出了平远村后,都快半晌午了,两人套了牛车又往镇上赶去,直接奔去西门大树下。
怀云镇周边的汉子们农闲时都会等在这里,米行、杂货行等若是有要人的,就会让工人跑这儿来挑人,若是镇上活计少,走水路过来的商船也会挑些人下货,一天搬搬抬抬,怎么的也能挣几个血汗钱。
他们到的时候,刚有一家木匠家挑了几个去搬家具送到买家屋里头,留下的人并不多,谢村长往人堆里一打量,喊了两个:“大锤、大东。”
谢大锤和谢大东没被木匠家选上,正愁着今日怕是没活计时,就听到有人叫,抬头一看,顿时走了过去:“村长,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