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穷小子之↑迎亲(上)
丁云板着脸,听到问话没坑声,郁桂舟也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正要出去,丁云开口了:“还不是姑姑,晌午吃了两大碗,方才又让表嫂给炖了蛋。”
最可恶的是炖蛋就炖蛋吧,反正不是自家的,叫的又是谢荣,她才不管这些呢,谁知道,吃完后她倒把谢荣叫走了,让她收拾。
她稍稍回两句嘴,丁氏就拿表哥堵她的嘴,要不是为了嫁到郁家来过好日子,她才不受这气呢?
这还没嫁就让她做活,等她嫁过来,还不得当牛做马的干啊?
丁云甩了甩帕子,一把砸在灶台上,心里那口闷气不上不下的。虽说她那姑姑可恶,但郁家的日子确实比丁家好多了,荤腥四五日吃上一次,蛋也时常炖一个,偶尔还有饼子,白馒头,在丁家的时候,一个月也是吃不上这些的,吃上了家里人多也夹两块就没了,哪有郁家人少,想咋吃就咋吃,管够。
丁云放不下郁家吃穿不愁的日子,又实在厌烦丁氏的态度,把碗放好后刚踏出门,就见丁和丁母捧着瓜子磕得好不开心。
感情只有她一个人做牛做马伺候这一群大爷啊。丁云秀气的脸一下就狰狞了起来,恨恨的瞪了瞪,气撂气撂的转出门了。
她沿着小路一直走,低着头也没看人,直到撞进了一个怀里才反应过来,惊慌失色的退后了几步,抬头朝四周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果子林背后,靠着小河村的方向,路边到处都是青绿的小草,高的甚至有她半人高,顺着抬头一望就能看见远远的山头。
丁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面那人笑道:“看姑娘心事重重的,还是要小心为妙,免费撞到树枝上。”
丁云这才打量起这人,约长表哥几岁,看上去有几分沉稳,面容英俊,举止斯文有理,穿着绸缎,看人的时候丝毫不轻挑,也不放浪,总的来说,倒是看着比表哥还要让姑娘爱慕的那种。
想到此处,丁云的脸上烧了起来,约有几分不好意思,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不,不好意思。”
男子温和有礼的说道:“小生倒是无事,只是姑娘得注意一些才是。”
“会,我会的。”丁云脸上更是烧得慌,这样一个年轻俊郎的男子连着关心了她两次,心里怦怦怦跳个不停,丁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
“那就好。”男子也注意到了窘迫,拱手告辞:“既然姑娘于是,小生先走了,免得被人看见于姑娘名声不好。”
丁云红着脸,顺着说道:“慢走。”等男子快要转过小路,丁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提了声儿,朝那个背影急切的问了出来:“不知公子是哪家的?”
男子停了脚步,顿了顿,才道:“小生谢家村人,谢春晖。”
人已走,丁云看着那道隐隐约约的人影还有些回不了神:“谢春晖、谢春晖。”
突然,她一把愣在原地。刚才那公子说他叫谢春晖?
怪不得她觉得有几分熟络,原来他就是谢地主家的儿子,就是前几日她拿来说表哥晚归的那位?
还有上次,送她爹娘走时,回村时碰见那两位,就是谢地主和谢姑娘。那谢姑娘真不愧是谢公子的亲妹妹,怪不得长得花容月貌的。
这时,她完全忘了当初丁母说人家小闺女长得好时,自己的不屑。
等回了郁家,丁云还有些迷离,丁母和丁氏在还在磕瓜子没发现,郁桂舟搬完了东西正接了谢荣端来的水喝了几口,抬头就见丁云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暗笑小姑娘瞧着跟有了心上人一样,表面还关心了两句:“表妹这是咋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丁云差点被吓了一跳,忙摇头:“不,没事,没事,我没事。”
既然她都说没事了,郁桂舟也不会没事找事,一口气喝完了水,搁了碗就要走,丁云却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看了看外头的丁氏母女一眼,压低着声儿问道:“表哥,表哥你跟谢地主家那位公子可熟悉?”
谢春晖?郁桂舟挑起了眉眼:“表妹问他做何?”
丁云脸颊发烫,支支吾吾的:“没甚,就是问问罢了,就是问问。”
这样子还叫问问?只怕她是想把谢春晖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吧,郁桂舟眼里多了几分兴味,对着还有些茫然不解的谢荣笑了笑,转头道:“谢春晖可是个童生,又是怀云镇上孔秀才的得意门生,学问又是极好的……”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了。
丁云却是越听越满意,心里甜滋滋的,忙催促他:“还有呢?”
“还有啊。”郁桂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他何事?”
“就……”丁云捏着衣角,燥红着脸:“就他是不是已经定亲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非常小声。
谢荣原还不理解她打听谢春晖的事干嘛,见问到这儿了,突然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她惊讶的看着郁桂舟,还没说话就被按住了手。郁桂舟支吾了会,才在丁云越来越急躁的眼里说了句让她安心的话:“据说谢春晖并未定亲。”
并未定亲不代表谢地主家没有中意的对象。尤其,谢春晖怎么看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那妻子的人选自然是要好生缜作。
丁云却没听懂他暗藏的意思,只沉浸在谢春晖没有定亲的欢喜里,错过了郁桂舟看她的眼里夹杂的讥讽。
回了书房后,谢荣问道:“相公,丁家表妹她,她可是……”
郁桂舟直接把她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讲明:“可是看上了那谢春晖?”
谢荣点点头,她就是不理解这点。丁云看上了谢春晖,按理说郁桂舟这个当表哥的该劝她收收心才是,怎么还透露了不少谢春晖的消息,白白让丁家表妹生存期望。
就是让她来说,也是知道丁云和谢春晖是不般配的,这村里爱慕谢春晖的姑娘多得是,比丁云长得好的也有不少,但谢家可是一个都看不上呢,否则谢春晖都快十八了怎么还没定亲?
郁桂舟拉着她一同坐下,想起丁云那提起谢春晖的模样,又是嗤笑一声:“我才不当那恶人呢,她看上谢春晖自然是觉得那人千好万好,我要是跟她说那不是良配,过后岂不是埋怨我?”
就丁家人的性格,一不留神就能被沾上扯不掉的,他才不去废那个心呢,否则上次也不会直接拒绝大舅母那番让他给丁云介绍个好的了。
自己穷还想着攀富贵,他可没那脸,也没那面儿,再则,丁家人把丁云留在郁家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那谢春晖也是个装模作样的,依他说,这两家人才叫般配,趁着丁云看上了谢春晖,他在后边推波助澜的,让他们顺利结成姻亲才是好事。
谢荣可不知道郁桂舟还打这这种主意,听他说完,又想起丁云平日里的做派,也不敢劝他去当好人了。
当好人还无所谓,那当了好人还要被人怨就太委屈了。
“不说她了。”郁桂舟把今儿的事说了说,回来后,他把肉放进了灶房,把那糖盒,酒水,糕点零嘴都放到了他们两口子的屋里,安排起后几日的事:“过一会你去琴姐姐家问问大明哥,他们明儿要是过来咋们就明儿开工,把地基打了,早些把旁边几间房给盖上,明日一早,再挑两盒糖,一壶酒,你拿两个面膏咋们送去给村长那边,今儿要不是他忙里忙外的带着我跑,咱们还一头雾水呢。”
“我知道了。”谢荣反手握住郁桂舟的手,心疼的说道:“相公才是受累了呢。”
郁桂舟拍了拍她的手:“我不累,等这几日过了就安稳了,只是你要辛苦了。”
夫妻俩各种相互安慰暂且不提,到了第二日,一早,就传来放鞭炮的声儿,不大一会,就有小娃子的哄抢声,各家各户都开了门探出头,只见那谢家大房谢贵家门上挂了红,带着笑的亲眷已经开始走动了,或许是听了不少吉利话,谢贵和朱氏二人也穿梭在其中,表情也是恰到好处,仿佛真是为闺女挑了门好亲事一样。
吉时还没到,新郎那头还没过来,谢家的亲眷差不多已到齐了,朱氏几个娘家侄女围着谢娟满脸笑容的恭喜她,几个小姐们还拿出自己缝制的几张绣帕给她添妆。
谢娟坐在昏暗的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有些发愣,心里并没有即将要出嫁的欢喜,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发亮的红色,几个表姐表妹原本叽叽喳喳说得的,也顿时禁了声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片刻后,一位挺着肚子的妇人拍了拍她,嘴里安慰了几句:“娟儿,啊姐知道你素来要强,可是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总不能在板着脸,让人见了会说闲话的。”
不说别的,新妇这般作态,第一个得罪的就是婆家,惹得公婆不喜,那新妇在婆家的日子可想而知,虽然说那二狗的老母是个瞎眼的,但听说这样的人最是灵敏了,就跟眼睛活灵活现的样,孤儿寡母的,能把小子平平安安的拉扯到现在,恐怕也不少个善茬。
她一开口,后头的表姐妹们也纷纷出声:“是啊,娟姐姐,你就听平姐的吧。”
“这马上要嫁了,认了吧娟子。”
“快收起这副不喜,待会姨母们要带着婶子们进来瞧新娘子了。”
话刚落,门外头,一阵吵杂后,朱氏笑呵呵的带着几位舅母、婶娘们就进来了,屋里的小姐妹们还有些愣神,神情被进来的妇人们瞧了个正着,朱家大舅母抬眼问道:“这一个个的,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