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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所谓父亲,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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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身子重重的撞在身后树干上,还不等站稳了,郦震西抬手又要打她。
  “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你要打我,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我郦长亭究竟哪里做错了?!”长亭忍着后背刺痛的感觉,一定是被树干的粗糙面给划破了哪里,不然不会火辣辣的疼着。
  真是该死!若不是刚才有些微醺的感觉,她也不会险些被郦震西再次打伤!
  “你还有脸问老子!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你以为你去了凌家书院几天,你就能上天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以前都是什么德行!你还拿着翁经纶的字画来献给临安郡主!你晓得翁经纶三个字怎么写吗?你晓得翁经纶的字画连当今圣上都求之不得吗?你竟是拿着赝品当成宝了!真是丢尽我郦家脸面!老子今儿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郦震西如此一说,长亭登时了然。
  只是,她送上翁经纶的字画时,是单独给的临安郡主,郡主自是欣喜不已,对长亭也更加高看一眼。而且当时晚宴还没开始,知道的也就只有临安郡主和尽明月,郦震西是如何知道的?
  临安郡主倒是在晚宴上提过,她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便是郦长亭送给她的字画,却是不曾提及那字画是哪一位当代名家的手笔,郡主不提,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多问,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让有心人多了想法,一定要弄清楚为止。
  长亭不觉环顾四周,只见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阳拂柳月白长裙一闪而过。
  而正常晚宴,与阳拂柳一同长时间消失的还有一位,就是朝廷的三皇子周霆之。
  难道是周霆之帮阳拂柳查到的消息?
  毕竟,之前在十里锦的时候,周霆之对阳拂柳就有那么几分意思,而周霆之也是太子伴读之一,与尽明月自是熟悉,倘若周霆之带着阳拂柳询问将军府管事的,究竟长亭送的是什么字画,也就不难说通了。
  “好你个孽畜!你现在还有脸东张西望的!你这个混账东西!拿不出体面的贺礼,你就说!老子缺那个银子吗?郦家缺银子吗?你竟是拿着赝品出来糊弄临安郡主!看老子不打死你!”
  郦震西的怒吼声引来了众人围观,刚才还是好好看歌舞升平的众人,此刻都是皱着眉头看向挥拳朝向柔弱长亭的郦震西。
  虽说长亭躲过了,但郦震西却是愈发不依不饶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丝毫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担当和隐忍。
  反倒是郦长亭这个女儿,一直在好言劝着,让郦震西听她解释,可郦震西现在就像是一只被踩了脖子的攻击,红着眼嗷嗷叫着要拖着长亭当面像郡主请罪。
  “父亲!那字画的确是翁先生的亲笔字画!不是赝品!”
  长亭咬牙,一字一顿,看向郦震西的眼神,冷冽,凝霜,坚毅,冰封。
  这个父亲……比仇人还要冷漠,还要无情!只怕,郦震西对自己的厌恶不比钱碧瑶少!
  所谓父亲,猪狗不如!
  “呸!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若有翁经纶的字画,老子头拿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郦震西大言不惭的叫嚣着。
  “郦家家主,为什么长亭丫头不能有翁经纶的字画呢?难道本郡主还分不出真假的吗?”
  蓦然,一道雍容华贵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只见一身明净宫装的临安郡主缓缓走来,众人自觉的让开中间道路,恭迎临安郡主。
  整场晚宴,临安郡主这个女主人端着的都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气场,与生俱来的皇室威仪让人敬畏有加。此刻,郡主亲自出面为郦长亭说话,郦震西的脸色瞬间一白,刚才还如跳梁小丑那样的上蹿下跳的,这会却是瞬间萎了。
  “回郡主,是……是这样的,我并非怀疑郡主的眼光,实在是因为这孽畜平日里诡计多端,不听劝告,谁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字画,污了郡主的凤眸可如何是好?更何况,这翁经纶的字画,众所周知,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人能得到,所以……”
  郦震西这个蠢货,如此说,便是在说郡主有眼无珠,拿着赝品当宝贝了。
  临安郡主鼻子里哼出一声,凤眸如炬,说出口的声音明明清朗细腻,却是听的郦震西有种脊背发麻的刺痛感觉。
  “郦家家主,翁先生之前已经派人告知了本郡主,会由他非常欣赏的凌家书院的学生郦长亭带来一幅字画,算是送给我的贺礼。翁先生早些时候就与凌家家主颇有渊源,而翁先生又是院士肖寒的朋友,郦长亭是肖寒的徒弟,而翁先生是爱才之人,也甚是欣赏郦长亭为人处世之道,这委托郦长亭送来字画,有何不可?”
  临安郡主一番话,顿时听的众人唏嘘不已。
  原来郦长亭送来的那副字画竟是厨子翁经纶之手!怪不得之前郡主三缄其口不方便说呢!
  郦震西这头蠢猪!却是当面揭穿了出来,谁都知道皇上都想要得到翁经纶的字画,人家郡主不说,那是本着低调谨慎的原则,毕竟正常晚宴都是朝廷斥资举办,可偏偏郦震西这个没脑子的这么一闹,这是让人家郡主将字画送给皇上呢,还是不送呢?
  郦震西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血气上涌,怒火攻心,再加上之前听了阳拂柳几句挑拨,得知郦长亭竟是拿着翁经纶的字画想要滥竽充数,自认为抓到了长亭的把柄,这才头脑发热的闹了起来。
  “你……你这孽畜,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与为父商议!如此重要的字画,你就自己做主了!简直是目无尊长!”郦震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郡主反驳,自是不敢朝着郡主发火,遂再次将矛头对准了长亭。
  此刻,长亭心中,早已对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彻底失望。
  宁可让整个将军府的宾客看笑话,也要对付她这个女儿!郦震西眼中,只有他自己的喜好利益,根本不管郦家的名声,更加不会在乎她郦长亭的死活。
  见长亭沉默不语,郦震西自认为自己抓住了长亭把柄,正要继续教训长亭,却被郡主冷声打断,
  “郦家家主,今日之事,怪不得长亭丫头任何。字画是今儿傍晚才到的凌家书院,长亭也是才将拿到字画不多时,就立刻送了过来。倘若不是郦家家主你没有亲自带着长亭来这里,那么也就不会不知道了。今天来的诸位,都是携带家眷,却是不见郦家家主带着郦家嫡出长女,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还有,不论如何,发生之前的事情,你都应该单独私下询问郦长亭原因,至少,作为父亲,你首先要相信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外人三言两语的恶意挑拨。”
  郡主的话说到这里,对郦震西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听了。
  软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招呼着郦震西,让郦震西此刻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额头滚落大颗汗珠,站在那里尴尬局促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郡主如此说,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郦震西,以后不要什么不三不四不清不白身份的人都当成是郦家人带到将军府来!
  因着郡主的话,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阳拂柳的方向看去。
  虽说阳拂柳一直躲在暗处看戏,却还是被众人的火眼金睛逮了个正着。
  一时间,阳拂柳有种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说不出的折磨感觉袭遍全身,像是已经将她全身上下每一件衣服都扒光了扔在地上,她却是一丝不挂的站在这里,任由众人品头论足。
  阳拂柳低着头,狠狠地吞咽着不甘的眼泪。
  为什么?
  这又是为什么?
  郦长亭这个昔日的浪荡女,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如何能认识翁经纶?竟是让临安郡主这般性情淡漠的人都为她说话!
  郦长亭她凭什么?
  “这个……郡主,既是如此,便是我的不对了,是我的不对。还请郡主上座,莫要误会。”郦震西结结巴巴开口,连抬头看一眼长亭和其他人的勇气都没有,今天这一出,他真是丢脸丢大了,原本前些日子传他不行了种种,才将淡下去一些,而今有了今天这一出,只怕之前的传言又会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郦震西忘了自己是怎么开口先行离开的,只觉得后背有无数双嘲笑讽刺的眼神,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子,一下下狠狠地扎在他后背上,扎了个血肉模糊。
  胸口甚至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道。
  郦震西恨不得此刻长了翅膀飞出将军府。
  郦震西滚了,晚宴继续进行。
  长亭冲临安郡主感激一笑,知道刚才那一出,很多话其实都是临安郡主自己编出来的,为了帮自己解围。长亭的确是将字画以凌家书院的名义送给郡主,但郦震西却是抓住了她没有第一时间跟家里上例这一把柄,还是临安郡主开口帮忙,替她解了围。
  郡主爱屋及乌,因着余欢的改变和郦长亭有着莫大的关联,郡主自是对长亭欣赏不已。
  眼见长亭被郦震西追打,如何能不出手相助?
  长亭才将坐下,张宁清和司徒笑灵便迅速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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