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嗯,”林琅点点头,才坐好,就给寇君君喂来一块点心又一块点心。
闻昭非和众人问好先去厨房那边洗了手,他也来吃块点心,在车上抱了林琅那么久的现在,他已经整理好了心情,食不下咽的感觉也没有再出现。
吃过点心,闻昭非拉着林琅回楼上洗漱。
客厅这里,杨婶和新来的惠婶一起将煮好的饭菜端到客厅新买的大圆桌上,等林琅和闻昭非换好衣服下楼来,众人落座一起吃饭。
饭桌上,林琅和闻昭非没有提及他们送宋云龄去见人的事情,聊了聊周老和中午的同学聚会,以及他们去逛了林家祖宅的事情。
“……书房里留下的许多家具都是我姥爷亲手做的,我和三哥决定修一修继续用,那边就剩两户没搬走了。”
闻鹤城点点头,“林家祖宅我熟,等我给你们画图再翻修。”
“谢谢爷爷,”林琅已经吃好了,还继续陪坐,拿公筷给众人夹菜。
闻昭非今儿食欲有限,最后负责扫光食物就是赵信衡和庞胜了,郭浩早早下桌去厨房里给自己媳妇帮忙了。
晚饭后,客厅的电视机继续开起来,众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
赵信衡主动去钢琴那边给众人弹了一曲,再拉着寇君君来一小段四手联弹,这个客厅的小聚会才在掌声中大略结束。
快八点时,他们先出门来送简帛和庞胜离开,再送闻鹤城去洗漱休息,赵信衡和寇君君今儿在白玉楼里留宿。
市一高已经全部放假了,赵信衡不用每天赶去学校,寇君君要在年后进医科大任教,也已经在进行中医院那里的工作交接,日常也不再那么忙了。
寇君君和林琅各自回房泡澡洗漱时,闻昭非和赵信衡到一楼的小书房里继续谈话。
闻昭非和赵信衡说了他和林琅今儿在宋云龄那里的发现等,告知的内容里不包括赵冬心回来的消息。
“那我们就等消息吧,”赵信衡颇感恶心的同时,也知道这个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快就在过年前,慢也不会慢到春节后去。
闻昭非点点头,又说起其他话题,“爷爷已经决定在这里过年,您和师母也和往年一样,来这边一起过年吧。”
林琅来农场的那几个春节,赵信衡和寇君君都是来农场卫生所侧院来和他们一起过年。林琅没来前,则是闻昭非到十里屯的赵家小院过年。
赵信衡很快就点了头,“行啊,你师母和佩佩肯定高兴坏了。”
回京城了也不在自己家过年稍显奇怪,但也没有寇君君和林琅的高兴重要。
“那等师母医院的交接工作结束,我带郭叔一起帮你们搬东西,”闻昭非继续“得寸进尺”地提议。
要一起过年更没必要等到除夕前几天才搬,赵信衡已经不用去学校了,等寇君君也结束交接就能直接搬了。
赵信衡瞟一眼明显和林琅学“坏”了的闻昭非,再次点头,“行。有个车到底方便。”
闻昭非和赵信衡说完话回二楼来,寇君君已经喊了洗漱好的林琅到大套间里说话,俩人一爽朗一娇嗔的笑声频繁传来,亲母女也不过如此了。
闻昭非顺道跟着赵信衡一起到大套间里来,这里比小套间多了一个衣帽间外,书房也会大很多。
此外,林琅和闻昭非也精心给这个房间准备了地毯、窗帘和新梳妆台、书桌书架等家具摆件,寇君君和赵信衡只用带些换洗衣服,就能在这里住得很舒服。
在快10点时,闻昭非将依依不舍的林琅带回房间,再将赵信衡已经答应一起过年和尽快搬过来的好消息告诉了林琅。
“啊,太好啦,谢谢三哥,我真的好喜欢师母和老师!”林琅困意顿消,爬到闻昭非身上,捧着闻昭非的脸亲亲蹭蹭个不停。
“他们也很喜欢你,”闻昭非面带笑意地享受了林琅的主动亲亲,在林琅亲累了,他翻身将林琅抱回怀里,再将亲.吻续上,“是我要谢谢你。”
无论在农场,还是在京城的家里,多了林琅之后,整体氛围真的很不一样,老爷子比平时爱笑了,赵信衡和寇君君也是如此。
他们在外有多少不好的情绪,到林琅面前都能自动自觉地散了干净。
闻昭非不再缠着林琅亲,他将人抱回怀里拍抚哄睡,语气温柔之极,“谢谢你选我成为你的丈夫,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闻昭非十分感激和庆幸林琅选择了他,从小宁村的那个傍晚都现在,他一天比一天幸福,也一天比一天更爱林琅。
林琅原就被亲得昏昏欲睡,听到这样的话后,倍加感觉安心和甜蜜,“我也爱你。”
林琅很快就在闻昭非怀里睡着了,闻昭非同是如此。
翌日起来吃过早饭不久,郭浩就开车到家里,他先送寇君君和赵信衡回家和上班,再回来送闻鹤城去京大工作。
闻昭非骑着自行车送林琅去简老家里,他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中午时,闻昭非直接来简老家里吃饭,随后就待简老家给他和林琅当助手,到傍晚四五点时,他们坐上闻鹤城从学校回程特意路过的便车回白玉楼。
“其实我和三哥也打算自己骑车回家啦,”林琅对于闻鹤城总忍不住偷偷和简帛吃味儿的事情相当无奈,但她和闻昭非原就是打算回自己家吃饭的。
“天寒地冻的,爷爷接接你们怎么了?顺路的事情,”闻鹤城自觉很有道理,他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媳被冷风吹着,多绕点儿路来接人怎么了。
林琅也不和他继续争论,笑吟吟地道:“谢谢爷爷,佩佩最喜欢爷爷啦。”
“哈哈,爷爷也最喜欢你,你三哥比不了你,”闻鹤城被哄得满脸笑容,不再计较林琅可能更亲简帛的事情了。
在副驾驶位被无辜带上的闻昭非轻笑着摇摇头,他早就知道老爷子最疼林琅了,在其他儿孙面前相对严厉的那套从未在林琅面前表露过。
无论林琅做什么,他都能无脑说好。所幸林琅是个三观健全,心智坚定的成年人,不然还可能给老爷子等人给宠坏了。
骑自行车七八分钟,开车五分钟都不到,他们已经回到白玉楼外,车停下,闻昭非先后扶闻鹤城和林琅下车来,他在去后备箱将自行车放下来。
林琅和闻鹤城先回客厅里去了,闻昭非看向同样下车来的郭浩,“您一起留下吃饭吗?”
郭浩迟疑了一下就摇头了,“谢谢先生,我还要去医院看看小囡囡。”
郭浩和陈巧惠一起喊闻昭非林琅叫先生和太太,喊闻鹤城叫老先生。闻昭非说过让他们直接喊名字,他们坚持如此,就没再阻止了。
一个称呼而已,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行,”闻昭非不再勉强,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两张奶粉票递给郭浩,“这是我和佩佩给小囡囡的,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直接给钱,郭浩大抵是不会接受的,但这市面上难找的奶粉票却舍不得拒绝,这原也是闻昭非和林琅给早产小女娃的一片心意。
郭浩收下了,面色稍有动容,又一番感谢,他才上车离开。
闻昭非将铁门锁上,推着自行车回别墅楼外专门用来停车的雨棚来,雨棚里停着一辆没见过的自行车。
闻昭非走到客厅门外,就听到下乡回城来的闻向青的声音。
“……谢谢三弟妹,你和昭非给我寄的笔记,帮了我很大的忙,没有笔记,我今天可能还回不了,”闻向青和林琅郑重道谢,在收到高考消息时,他自然激动万分,但紧接着就是凑不齐书本和习题册等问题。
他紧急给京城的家里人发了电报求助,最终在他高考前半个月,只收到闻昭非和林琅给他寄来的笔记。
笔记里将初高中知识点都做了梳理和总结,数学笔记里还有例题解析,配合他自己花高价借来的书本来复习,才让他在高考时考到了不错的成绩。
林琅笑吟吟地点点头,“那也要你自己努力准备了才行。”
“笔记?”和闻向青一起来的闻想姝却面色不郁地咬了咬唇,“三哥和三嫂好偏心,你们一定还给想婼姐寄了吧,就在京城的我们没有……”
“你去问问向海为何没给你?”闻昭非打断闻想姝带着指责、不知所谓的话。
从简老和赵信衡回京后,闻昭非和林琅就确定高考重启在即。
林琅整理出三大本厚厚的笔记,闻昭非拉着所里的范西华、方一涛等人陆陆续续地将笔记抄录了五六份,在高考的消息出来时,他们第一时间将笔记寄往京城和南方西北西南各地。
在高考重启消息公布之前将笔记寄出去了,不会被重视,还可能被怀疑他们有什么内部消息。
“什么?我没……”闻想姝疑惑地眨眨眼睛,忽然想起来在高考前二十来天时,闻向海问她需不需要闻昭非从农场寄来笔记,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当时自己从同学那里借了高中试卷在做,手头的卷子都做来不及,哪有空看什么从农场寄来的笔记……
闻想姝还想分辩说闻昭非和林琅没给她透露这笔记的重要性,但一样是从农场寄来的笔记,她亲哥闻向青和堂姐闻想婼就重视和好好利用了。
闻鹤城面色凝重地看着闻想姝,最后一次尝试和她讲道理,“就算你三哥三嫂没给你寄,也不欠你什么。这么多年,你给农场寄过东西,写过信吗?”
闻昭非仅仅是闻想姝一年见不着两面的堂哥,林琅此前更是不认识她。同样的,闻昭非去农场那么多年,闻想姝有主动给农场那里寄过东西,写过问好信?
远的不提,就前年他去农场,闻向海和闻想姝一起来送他上的火车,闻想姝也没什么东西什么话要他带给闻昭非和林琅的。
现在就更可笑了,闻向青认认真真地道谢,闻想姝突然发难,这是要把高考失败的原因,归咎到闻昭非和林琅没给她借笔记上了?
“我……”闻想姝已经很久没到闻鹤城这样的脸色,还是对着她的,她眼眶迅速红起来,带着些委屈和可怜的味道来。
闻鹤城眉头皱得更深了,余光瞄到没有要打断他教导孙女儿的林琅,杵着的拐杖到底没乱敲,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和你三哥三嫂道歉。”
“对不起,”闻想姝道完歉,却是哭着跑出客厅了。
还没来得及怎么和闻昭非叙旧和道谢闻向青,长叹一声起身,“爷爷,昭非,三弟妹,你们别被想姝气到,我先走了。”
“放心,铁门锁了,她跑不出去,”闻昭非摆摆手让闻向青继续坐下来说话。
闻向青几乎没什么迟疑就坐下来了,不用担心闻想姝跑出去遇到危险,他也觉得闻想姝需要到外头凉凉脑袋,不是谁都有义务宠着她。
当年是他主动下乡,闻想姝才能接替他们母亲的工作留在京城,不然按当时他家里爸妈的想法,是让他先接替了工作,闻想姝必须下乡时,再想办法。
闻向青没有这样做,父母埋怨他之外,闻想姝似乎也没有怎么感激他。
“我把你们寄给我的笔记留在知青院里,和我同批考上的还有四人,他们也都很感激你们寄来的笔记。”
闻向青面色比闻昭非黑了好几个度,身形也稍显清瘦,但精气神还算不错,他已经回城来了,还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也能从事教育事业,也算是未来可期了。
林琅和闻昭非点点头收下了这份感谢,也同意闻向青继续将笔记借给别人。
“我给你把个脉,开点药给你,”闻昭非说着去将客厅抽屉里的药盒拿出来,有把脉用的垫子和听诊器等。
闻向青自然不会拒绝,乖乖坐着被把脉。
闻昭非把了脉就拍拍闻向青的肩膀,“你和我来书房拿药。”
“好,”闻向青愣了一下,点点头,跟上闻昭非到一楼小书房里。
闻昭非的看诊并没有结束,他拿着听诊器等继续给闻向青做了基础的检查,再询问闻向青具体的情况。
闻向青一一回答,他的腰在下乡第二年因为救人被伤到过,现在劳累到就会隐隐发疼。
刚受伤时有三个月都下不来床,到近两年又会疼得严重些。他陆陆续续去医院和诊所看病拿药,但很明显,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田地里劳作。
所以高考机会到来时,他比所有人都更重视和拼命。
“你的腰能治,治好后不会影响生育,不用瞎担心有的没的,病得严重的时候,起不来才是正常的,”闻昭非说完继续将闻向青要吃的药给他,又说明了熬药的方法等。
闻昭非在农场看腰伤比较多,大多都是长久劳作带来给身体的损伤,他从把脉以及检查、询问的情况,都能确定闻向青没伤到肾脏。
闻向青之前在乡下,医疗条件有限,加上曾经三个月多卧床不起的阴影等,带给他心理上的障碍,现在去掉心理障碍,再将身体养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喝药的,”闻向青和闻昭非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被发现如此私人的问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一直没有结婚确实是……有担心这方便,不想耽误了别人。
“吃完来和我复诊,养好身体好好上学,其他事情都不着急,”闻昭非没有再多说,浅浅一笑,拍拍闻向青的肩膀,“欢迎回家。”
“谢谢,”闻向青喉咙微微一梗,再一点头,他和闻昭非多年未见的隔阂散了干净,他打开话匣子和闻昭非倾诉起来,同时也是不吐不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闻向青虽然父母双全,家境也算不错,但糟心事儿也不少。
闻向青的婚事一直是闻鹤城和父母的一块心病,但闻向青明确表达说不想结婚,闻鹤城就没说什么了,然而他的父母就不是如此了。
他腰受伤最严重的事情地都下不了,那方面的功能自然也受到影响。
后来好些了,他自己在这方面地想法也完全没了,拒绝了几位女知青的示好,也在书信里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想结婚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