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涛分手

  “要是你妈到处说，要是叫人知道！”后面的周涛没有说，但意思祈言知道是什么，祈言脸惨白。
  眼更红了几分，他瞪着周涛：“你说什么？”
  “我说过不要让你妈找顾惜，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你妈去找顾惜和叶市长质问，顾惜和叶市长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来，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事，我之前交待了你很多遍，你每次都说已经和家里说了，我虽然担心，但想着这是我们的事，你放心我也没必要太过忧心，谁知道，谁知道你妈还是跑去了，你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妈要来找你，你自己应付去吧，我一直相信你，一直瞒得紧紧的就怕有人知道，你倒好，你们一家子。”
  一家子什么，周涛没有说。
  他恼怒愤恨，眼也又红了些。
  “周涛。”
  祈言见周涛真的不管他，说的话全踩在他的伤口上，他摇头。
  “本来都好了，却因为你因为你妈，早知道。”早知道他绝不会还和祈言一起，周涛后面的没有说。
  他恼恨得很。
  “事情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变动。”
  周涛红着眼又道。
  “我，你，我妈。”
  祈言吓到了。
  “你好好等你妈，和你妈说吧，上面我说的，你记住了，要是让我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妈和你妈说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说什么，我们暂时分开，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们很多不合适，等彼此冷静后再说！”
  说完，周涛迈步。
  但想到什么，他又停下脚步。
  “这里我留给你！”
  周涛冷冷说罢。
  真的走了。
  高大的身影几步就走到门口，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涛。”
  祈言因为周涛的绝情话怔愣着，又因为他最后那句这里留给你呆住，周涛都走出门了，他才过神，反应过来追出去。
  祈言完全不复斯文的模样。
  也没有那清秀的样子，脸白如鬼，神色惊慌害怕，眼红得很，唇白顷长瘦削的身体颤抖，情绪失控。
  崩溃。
  他不顾一切冲到门口。
  只看到周涛的背影。
  “周涛你什么意思？”
  他大喊，嘶声大喊，红着的眼死盯周涛的背影，再次冲上去，冲到周涛的前面，转身，直视着他。
  “我们暂时到此为止。”
  周涛没有意外，冷漠的凝着祈言。
  看着祈言的样子直接道。
  “你要和我分手？你果真要和我分手，你不管我了，我们哪里不合适，你不能这样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我妈，和我，我都是照你说的办的，我不知道怎么这样，你把所有的都对到我身上，这不公平，我妈做是我妈，你不准走，等我妈来问清楚，我会问清楚我妈为什么这样做，你不准抛下我，不准你不要我！”
  祈言激动的扑上前，抓住周涛的手，不停的说。
  周涛：“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了。”
  他扫了祈言一眼，伸出手掰开祈言的手，眼中闪过厌恶还有不耐，烦躁，祈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你说不公平，找你妈去，我为什么不准走，你要问你妈就等下问，我没时间在这里！”
  周涛下了决定离开，暂时脱离这一团，他还要去办事，祈言便不可能挡得住他，不可能拦得住他。
  祈言力气比不上周涛。
  周涛什么也不再管，很快死硬的挣开了祈言，握着他的手，把他扯到一边，祈言脸惨白得流汗：“不，痛！”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周涛就把他扯开了。
  祈言没有想到周涛的力气如此之大，以前从没这样，周涛丢开手，冷冷看他往一边跌的身体一眼，进了电梯。
  祈言惶然的看着，双手挥舞。
  想要抓住什么。
  视线紧锁着周涛，什么也顾不上，一心想抓住周涛留下周涛不让他走，可是周涛头也不回，不久，电梯门合上，周涛不见了踪影。
  只余下祈言一个人盯着电梯喘气。
  由于他不管不顾，跌向一边的身体没有及时扶住东西，身体跌到地上。
  砰一声。
  周涛却感觉不到痛，什么也感觉不到，眼前一片茫然，而后是害怕。
  他妈要来了。
  周涛走了。
  不要他了。
  和他分了手。
  暂时分手？呵呵，周涛抛弃他了，把他一个人留下来面对他妈，还威胁他警告他，以前他们不是这样。
  以前他们多好，涛爱他，他也爱涛，可是最近，都变了。
  今天涛不要他了。
  就因为他妈找了顾惜和叶森，知道了他们的事，他们不是该商量着怎么度过，怎么和他妈说，涛却说后悔之前没有和他分开，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和他一起。
  他居然这样说。
  他难以相信，可事实他走了。
  想到将要面对的，他或许会一无所有。
  祈言心痛。
  为他和周涛的感情，为周涛的无情，为很多，愤恨，他一直是理智的，可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都是顾惜和叶市长。
  都是他们。
  就算他母亲质问他们，他们也不能把他和周涛的关系说出来，他们却说了，曾经他和周涛那样相爱。
  同为男人，知道无法长久在一起，还是想着对方，觉得谁也分不开，但一切在事情暴光后变了。
  祈言恨所有人。
  良久，他站起身。
  转身往房子去。
  涛说把房子留给他，留给他干什么？祈言忍着全身跌倒的摔痛一步步走回去，他给他妈说的是这里。
  他不能离开。
  祈言站在门口。
  “啊——”再也忍耐不住，大吼。
  “……”
  祈母来得很快，没多久之后到了，她气冲冲的直往前冲，出了电梯，看到站在门口的祈言，猛的冲上去。
  祈言也看到了自己的妈，脸色大变。
  “妈。”
  看着神色难看，脸色惨白冲过来的母亲，祈言张开嘴，撑起身体拦住母亲。
  “你这个该死的！”
  祈母恨恨的冲到祈言面前，脸色扭曲的指着祈言，声音恨到极点。
  “妈！”
  祈言看到自己妈眼中的怨恨听着自己妈的话，他脸色更惨白，整个人一颤，他张大嘴，沙哑的开口。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祈母大声的嘶吼。
  眼瞪着祈言，死死的瞪，瞪得极大，很是吓人。
  “妈，你怎么这样说，妈。”
  祈言没想到自己母亲直接就不认他了，虽然他早有所料他妈很生气，虽然之前妈的态度已经让他明白。
  可是妈不认他，妈竟不认识。
  不。
  妈一直那么爱他，从小到大，妈什么都为了她，那么爱他，妈不可能不认他，不会的，妈只是太生气，太伤心，是他对不起妈。
  是他不好，妈一直以来对他的期望都很高。
  他不该让妈失望的。
  不该瞒着妈，不该骗妈，不该——
  可是谁叫他是同性恋，没有办法喜欢女人，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改不了，他只喜欢男人，曾经他惶恐又害怕，在知道自己只能和男人一起的时候。
  可是他想尽了办法还是没用，他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想一辈子不找男人，也不找女人。
  后来遇上周涛。
  后来遇到顾惜。
  为了顾惜妈已经非不高兴。
  现在他和周涛的事妈知道，妈会这样……
  妈怪他，是应该，他呢，该恨谁？
  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想喜欢女人，娶一个喜欢的女人，然后组成一个家庭，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美好的生活。
  为此他和涛分手，找了顾惜，可是同性恋的性取向注定他无法达成。
  负了周涛，让周涛和他生隙，负了顾惜，不顾惜那个女人！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这个该死的孩子，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和周涛！”听到祈言的话，祈母更怒。
  “妈！”
  祈言想解释，想说什么，可是他能说什么？
  妈正在气头上。
  他害怕妈更生气，害怕心慌。
  “妈，不是的，我和周涛不是一对，我们！”想到周涛说的要否认，不能承认，他大声开口。
  “不是？真的不是？”
  祈母的怒火少了些，盯紧他。
  “对，妈你不要这样，不是你想的，不对，是事情不是那样的，顾惜骗你的！”祈言再次开口道。
  “骗我的？真的，真的是骗我的，你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对。”
  “那为什么你脸色不对？顾惜为什么那样说？”
  “她是挑拔离间！你要相信你儿子，你儿子怎么可能，你怎么能相信顾惜。”祈言直接道。
  盼着自己母亲能相信。
  祈母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祈言，盯得祈言心发慌，不知所措。
  良久。
  “你到现在还骗我，你敢发誓吗？”
  祈母看着祈言。
  厉声大喝。
  神色又扭曲起来。
  她是愿意相信自己儿子，就像祈言说的，她一开始是相信的，可是知子莫若母了，还有之前儿子也算是承认了，现在又不承认。
  “妈，你？”
  祈言脸色惨白难看。
  发其它的誓，他不怕，可是用自己母亲发誓，他迟疑，再怎么那也是爱自己的母亲。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说你什么不好，就是顾惜至少是女的，周涛是男人，是男人啊，你怎么能？”
  祈母手颤抖，恨不能扯住祈言的耳朵，他怎么能这样！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相信，以前的很多事情只是我没多想，你敢发誓吗，用老太婆发誓？”
  “妈你不要这样！”
  “敢吗？你个敢做不敢当的！你不是我儿子！”祈母失望极了，又歇斯底里起来，愤怒难堪。
  “妈，我是你儿子啊，妈，你不要这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你以为我不想找女人，可是我不能！”
  祈言眼中有泪。
  他忍下泪，微微哽咽道，也许说出来，母亲是爱自己的，说出来，不用再这样瞒着家里，母亲会原谅自己的。
  “为什么不能？”
  祈母冷冷的大声反问。
  “为什么不能？”
  祈言看着自己母亲的冷眼，害怕到极点，心慌到极点，恨到极点，他笑了起来，悲伤的笑，妈这样问他，他：“为什么不能？因为不能，因为我无法喜欢女人，天生注定只能喜欢男人，你知道吗？不是我不想，是不能，妈，妈你以为我没有试过，我找顾惜就是想试一试，可是结果还是不能，我也不想瞒你们，不想骗你们，可是不骗你们，你们要是知道了多伤心？你们不会接受的，我没有办法，从小你就让我好好听话，从小的教育告诉我，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当初当我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想死，真的，我想过死，死了一了百了不会再喜欢男人，不会再让你们伤心，可是你们怎么办？我矛盾，痛苦，这些年我小心又小心，就是怕你们知道，我也曾想过男人不找女人也不找，可是遇上周涛。”
  说到周涛，想到周涛的绝情，祈言又怨又恨。
  又难过又伤心。
  再想到以前，更是心痛和悲伤。
  “那是病啊，那是变态的，为什么？”
  祈母听到祈言的话，愤怒难堪还有歇斯底里的情绪好了一点。
  顺着祈言的话，她想到以前，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很不好，很低落，还有两年不见人影，他从小那么听话，后来……不知道怎么好了，又回来。
  再后来一直好好的，她也没有在意。
  难道就是那一段？
  那是多年前了，要是这样，当初要是她知道，要是知道，她承认自己儿子说得对。
  他们一家不会接受。
  这是病啊。
  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治好，只是要是治不好？
  想到这，祈母不敢想下去，像儿子现在这样，现在这样，人家都知道了儿子和周涛的事，怎么办？
  “谁不知道那是变态？”
  祈言笑容更大，声音更悲伤，直直凝着自己母亲：“可是没有办法呀，这是天生的，我去过医院，找过很多的书来看，在网上查过，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注定的，一辈子也改不了，要是能改，谁不想改？”
  “真的改不了？”
  祈母神色中的愤恨再一次少了不少，歇斯底里也没有了，只是还是伤心难过，必竟是自己儿子，怎么不心痛呢。
  怎么会真的怪。
  真的恨，真的不管，真的不要，不认。
  只是太生气了。
  自己为了儿子找顾惜，见到顾惜和别的男人一起质问指责，谁知最后弄成自己儿子和男人一起。
  那种丢脸还有没脸的感觉使她忍受不了。
  现在自己儿子说的，这是天生注定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而且儿子为此吃了无穷的苦，为了怕她担心，一直瞒着。
  想着自己儿子乖乖的，突然知道自己是同性恋，有病，是变态。
  换成是她都受不了。
  儿子说他差点死了，要不是舍不得他们老俩口。
  后来想不找男人也不找女人，找顾惜是为了试一试，为了他们老俩口，和周涛，肯定是周涛，儿子还去医院看过。
  这不是儿子的错，不是谁的错，是老天，让儿子这样，儿子为了怕有人知道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一定忍得很辛苦！
  顾惜该好好陪儿子，治好儿子的，偏找了别的男人，还知道了儿子和周涛的事。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儿子？
  这么多年自己儿子受苦了。
  “周涛呢？”
  想到周涛，一定是他找的儿子，祈母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周涛，周涛不是和儿子一起吗？
  “他走了。”
  祈言脸色顿了顿，低声道。
  “走了？”
  祈母有些不明白祈言的意思，她仔细看祈言，然后看向他身后的房子，再看向四周，看了会，再次看着房子里。
  还是没有看到周涛。
  真的走了？
  去哪里了？
  先前不是还在？
  因为她要来？
  祈母推开祈言，往房子里看去，她有话和周涛说，她要找周涛，不会是祈言不让她见吧？祈母皱紧眉头，阴沉着脸。
  “他之前就走了，妈，你不用找了。”
  身体晃了晃，祈言稳住，他靠着门，转身看冲到房子里的母亲，开口道，手慢慢握紧，咬牙切齿。
  周涛已经先抛弃他了，现在……
  祈母像是没有听到，在房子里来回跑了几圈，把所有房间都找过没有找天周涛后，她冲到门口：“他之前就走了？”
  “是。”
  祈言点头。
  “他说和我分手。”
  说到分手两字，祈言心中又是一痛，他咬牙，惨白着脸对着自己母亲。
  祈母脸色一变，伸出手抓住祈言，抬头逼视他：“你说你和他分手了？”
  “对，他说我连累了他，说和我不合适，要彼此冷静一下，他怕你过来，他走了，和我分开，把这里留给我。”
  祈言一个字一个字悲愤的说。
  “你——”
  祈母终于听明白了，她脸色变换不停，周涛居然这样，居然和言分手，和她儿子分开，说什么不合适，冷静，怕她过来，果然怕她，把这里留给她儿子。
  要不是周涛她儿子绝不会和男人一起。
  顾惜那个女人周涛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现在这样了，周涛就跑了，顾惜和别的男人一起，她的儿子呢？
  被他们抛下？
  她的儿子真是可怜。
  她的儿子。
  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把这里留给儿子又如何？
  祈母看着祈言惨白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光，似乎是才看到，眼中心痛又恨：“儿子，他怎么能这样，我可怜的儿子。”
  祈母上前抱住祈言。
  “妈！”
  祈言见自己母亲抱住自己，见自己母亲为自己心痛还有不甘，见自己母亲不再像之前，他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又伤心又高兴的回抱住自己母亲。
  “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妈。”
  “周涛那么对你，不会有好下场，还有那个顾惜和那个男人，居然知道你和周涛的事，他们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祈母才想到，她抬起头，盯着自己儿子。
  祈言眸光一闪。
  他低头看着自己母亲，对上母亲的目光，他心中一滞，不解释不行了，他要怎么和母亲说呢？他还没有想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
  祈母等了一会，见自己儿子不开口，皱眉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突然就知道了，我也是才知道。”祈言想了想，开口说：“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威胁你是不是？”
  祈母见自己儿子为难的样子误会了，她开口，恨恨的，尤其是想到顾惜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护着那个顾惜。
  “那个男人叫叶森，他是谁？他们怎么威胁你？”
  祈母又问。
  “母亲你看到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祈言还是决定说一些。
  “谁？”
  “s市的市长，叶森。”
  祈言咬牙，那样的男人看上顾惜，还对顾惜那么好，不过快订婚了。
  想着，祈言发现他还不是完全绝望的，现在只要和妈说清楚，然后……
  “你说什么？那个男人是市长？不可能，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顾惜一起？”祈母不相信，不过想着那个男人的样子。
  市长？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