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

  距离上回被霍渊在沉睡中抱回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阮明姝能细致地察觉到霍渊对她有那么点想要冷处理的意思,虽说歉道得也挺诚恳,阮明姝坐在客厅内闷闷不乐地想着。
  午后的太阳晒得让人倦怠想要睡觉,思及此,阮明姝溜到厨房打开冰箱看见好多新鲜的草莓与樱桃。
  乌溜溜的狗狗眼微微转了转,她忙不迭拿起手机给霍渊打电话,听到那头沙哑低沉的嗓音时,阮明姝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而后她带着期待性地告诉他:“今天晚上给你做蛋糕吃呀,你可以早点下班吗?”
  那头的霍渊听到姑娘的请求,握住钢笔的手微顿,而后脸上略带有可惜地告诉她:“我今天晚上有个并购案要处理,应该会和合作方出去吃,你早点吃饭,别等我了。”
  如果能推掉,那么他绝对会推,但是这回不行。
  闻言,阮明姝超级沮丧地撇了撇嘴,当然她的言语里却没透露出半分不悦,“知道啦,那你下班的时候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阮明姝虽然不开心,但美食的力量却是无穷尽的。做蛋糕胚、打发动物奶油、做草莓味布丁,将这些所有做完以后,她对镜头面前言语和缓地说:“所有准备工序已经做完,接下来就要制作蛋糕啦。”
  在她的耐心之下,草莓味的蛋糕呈现在眼前,最后白雪纷飞似的糖霜落在蛋糕中央的两个圣诞老人身上。
  做完蛋糕,日落即将来临,昏黄的阳光余晖洒在落地窗上,照得她整个人轮廓线格外柔和与知性。怕她受冷,新来的保姆阿姨季婶赶忙把羽绒服给她拿来,在看到草莓蛋糕的那一刹,她惊叹道:“阮小姐的手艺真好。”
  “季婶要是喜欢吃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切呀。”阮明姝非常热衷于分享自己制作的食物,而且吃苦耐劳的季婶让她觉得这个人很真诚温暖。
  闻言,拿出手机怼着蛋糕一顿猛拍的季婶忙不迭出声拒绝,“不用不用,这蛋糕一看就是给霍少做的,对吧?”
  小女儿家的心思在年龄大上三十多岁的季婶眼里哪里是藏得住的,阮明姝面色泛红,有种被戳穿了的害羞感。
  接着她主动跟季婶说:“那我再给你用剩余材料再做一块小蛋糕吧,保证比这个大的还要好吃。”说罢,阮明姝趁热打铁赶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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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已跟霍渊打过电话,说是今晚要在外面吃,会晚些时间回来,但阮明姝在用完晚餐后还是在客厅内边制作视频边等待霍渊。
  美食呢算是吃不上了,但蛋糕还是能来一块的吧,阮明姝如此想着。
  谈生意一向谨慎推敲的霍渊难得在得知对方最大限度诚意后,直接签署合同,紧接着又在聚餐途中急忙离开让骆杨撑场,骇得骆杨实在忍不住脾气咬牙切齿地吐槽了句,“能不能早点跟我说,有这一出!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有这理直气壮顶撞老板的本事,我完全信任你能处理好这件事。”说完话,霍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紧赶慢赶回到家已经是将近九点左右,开进车库时他抬眸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客厅眉头不由得轻蹙,难道阮明姝还在等他?
  由地下车库往上走来到客厅,霍渊随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而后走了进去。
  走到客厅,他直直地就瞥见阮明姝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趴在茶几上熟睡,粉红色的兔子睡衣包裹着她,加之室内暖气,想必应该不会着凉。
  从烘衣间里把姑娘毛衣拿出来的季婶走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唯美的画面——霍少正单膝跪地触摸着姑娘柔软似黑缎的头发,看着素来带有寒霜的脸上莫名露着笑靥,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姑娘整个人抱在怀里。
  霍渊站起来转身的那一刹,瞥见目瞪口呆满脸姨母笑的季婶,他尴尬地撇开视线脸上的冷意仿佛能让人顷刻间噤声。
  季婶也相当的有眼力劲儿,连忙转身不多话,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与时间。
  常年健身的霍渊手臂很有力,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他只觉得分量太轻,心里也责怪着江家两口子到底会不会养姑娘。
  应该是会的吧,前段时间还瞅着江澜白白胖胖脸上都是肉,怎么到阮明姝身上就细胳膊细腿儿的。
  楼梯拐角处,阮明姝像是感知到有一股力量在托着自己,于是乎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霍渊的那一霎,心脏跳跃的速度惊人,脸颊也瞬间爆红,跟樱桃有得一拼。
  不过她很快便用言语遮掩住,也顺道从他的手上赶紧下来,她牵住霍渊的手道:“你现在想不想吃蛋糕啊?”
  姑娘的秋水眸仿佛缀满闪耀星辰,其中的期待不言而喻,但霍渊却想到了阮明姝醉酒主动吻过来的那一刻,他该给小姑娘期待吗?
  陷入沉思的霍渊暗淡着漆眸,而后淡淡地回:“晚宴上吃得有点多,现在还不饿,明儿个再吃吧。”
  闻言,霍渊看到阮明姝眼中连成片的星辰火花一寸寸的熄灭下去,他绷着唇差点破功想改变自己的回答。
  不过,阮明姝很快就回:“那也行吧。”
  两人没有太多的言语,中间像是隔着万重山海一样,阮明姝其实有个问题想问出口,那就是她那天到底亲了霍渊没有。
  对门卧室实木门碰上的那一刻,阮明姝背脊无力地靠上白墙。
  难道是因为她的那个吻导致霍渊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到底是什么男人嘛!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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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号称鬼怪游荡最活跃的时刻,阮明姝突然被渴醒,摸起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她瞥了眼正好是零点零零整,吓得她瞬间再次闭上了眼睛。
  如果换做是平时,那么她绝对会憋到凌晨三四点再去上厕所。
  但这次不一样,她昨天和季婶放纵了那么一小下,两人吃了顿非常愉快的火锅。但她现在非常不愉快,那种渴意就像是一只将驼峰里的水资源耗完的骆驼即将抵达绿洲时,就在绿洲十米开外突然噗通一下,倒下了。
  在怕鬼与被渴死之间权衡许久,阮明姝像是认了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她边走边打开别墅内途径的所有照明。
  就在走到客厅附近的时候,她突然听见玻璃杯重重碰到瓷砖的动静,吓得她立马握紧掌中的手机。
  “季婶儿?”她就那么试探性地一喊,那里却什么动静也没有,阮明姝想着,应该是她想太多了。
  接着她再次听到冰箱门“嘭”地一声碰上的动静,阮明姝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浮起,难道“百鬼夜行”这种传说是真的?
  阮明姝试探性的脚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迈,她绷直唇角突然有点不敢往前走。
  就在她犹豫时,霍渊把客厅连接着厨房的灯全部打开了,阮明姝定定地看着站在厨房处脸上坦然的霍渊。
  “额……”阮明姝有个现代人很少拥有的优点,那就是视力杠杠的,所以她能瞥见霍渊唇角处残留着的奶油沫。
  她似笑非笑地向霍渊打招呼,“真巧啊,大半夜地还能碰见霍叔。”
  半夜饿了后跑下楼尝到阮明姝制作的草莓味蛋糕一发不可收拾的霍渊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虽然在阮明姝试探性地喊“季婶”那一秒他就以瞬间的功夫把蛋糕运了进去,但只要打开冰箱就知道他偷吃蛋糕了啊。
  霍渊哪里会遇到这种尴尬的境地,在他面前,尴尬的从来都只有别人,永远不会是他,但今天打脸了。
  “有点渴,所以下来喝点水。”因为他起先用在席间宴会上吃饱了的缘故拒绝了阮明姝的蛋糕,但现在冰箱里的蛋糕都快吃了大半。
  现在让骆杨再送一个一模一样的草莓蛋糕过来还来得及吗?
  闻言,阮明姝装出信了他的邪那般恍然大悟道:“是嘛!”
  在霍渊胆战心惊之下,阮明姝脸上带着笑靥淡淡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可渴得要命下来喝水的。”早知道就带杯水上去了。
  “那你赶紧过来喝水,喝完早点上去,别冻着了。”霍渊忙不迭给她倒水。
  比起阮明姝,霍渊实际穿得更少,也不知道是谁会被冻着。
  阮明姝翘起唇瓣,突然有个恶趣味弥上心头,她想好好整一波霍渊。谁让他的嘴巴那么难撬开的!喜欢就大大方方承认,不就好了?
  走到霍渊身边,阮明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耳垂泛红作势就要移开正脸的霍渊看,英俊倜傥的精致五官世间少有,挺拔立体的山根优越得能与杂志封面的模特相提并论,这样的男人不愧是她喜欢上的。
  “到底是喝水还是看我?”霍渊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毕竟做了点亏心事儿。
  阮明姝机灵的琉璃眼珠轻轻转动,而后笑得跟只小仓鼠似的,她眉眼像月牙儿般地弯起,“谁让你秀色可餐啦!”
  说到霍渊完全不好意思,阮明姝舔了舔唇瓣突然凑到霍渊耳朵边上。
  他越是后退阮明姝越是向前,直到男人无路可退。
  霍渊哪里受到过姑娘这样的步步相逼,瞬间的功夫身上那股子戾气被激起来,任他怎么收敛都无法消下去。
  就在他皱起眉宇的那一刻,阮明姝笑靥如花地弯起唇角,修长白皙的指尖挑逗似的划过男人的唇角,指尖上的奶油完全出卖了他。
  她的笑容又纯又欲,声音清灵好听,字字句句像是落在心尖上,“有只馋猫偷吃我做的蛋糕喔。所以,味道好吃吗?”
  面对姑娘歪头杀看着他,霍渊又好气又好笑地抿起唇角,他轻轻点头笑容遮掩不住,“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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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箱设定时间错误了,大家不好意思,更新迟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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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聿:咳咳,有没有被撩到?
  霍渊(脸红):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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