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巴菲尔，老了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音乐的？”吴月问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说的是海边碰到那对双胞胎的？”
“呵呵。是啊。”巴菲尔看着吴月笑道。“如你所想的，那对双胞胎并不是人类。人类的聚集区虽然有河流也有湖泊，但是并不存在海洋。他们是远离任何物种聚集地，单独两人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的两人。”
“不是人类...那是...”
“不能说。那是他们两个的隐私。”巴菲尔意外的摇摇头。这让吴月呆住了。几乎对自己的要求和问题都有求必应的巴菲尔竟然选择沉默，足以看出这个问题牵扯到很多。
一说到双胞胎吴月就想起了命和运这两个让自己头疼的人。不过这两个双胞胎会救素不相识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当时在这里的三天，我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以前的日子活了很久，但是我却从来记不起来我到底活了什么。这三天，虽然过了数百年，却仍旧历历在目。”巴菲尔微微抬起头。回忆着往事。“在回去后，我就放弃了斗者的身份。开始学习音乐。”
“那大海根本就可有可无啊！完全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不。很有趣啊。当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种无边无际到蔓延到天际的咸水湖。你也知道，冥界是没有海洋的，所以陆地才会那么大。三天里我几乎每天都坐在海边看海。还潜水过，不过没办法潜水太深。就算用能量包裹身体也不行。当时还喝了一大口水，结果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最后还拉了一天的肚子。”
“肯定的。海水可不仅仅是水。富含各种元素和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只是拉肚子已经很好了。”吴月无力的看着巴菲尔。“那双胞胎呢？你既然选择到这里，那这里应该就是你和双胞胎见面的地方吧。可是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有人烟的地方。”
“谁知道呢。原本来这里就是想再看看当初的景色。不过明显是我想太多了。上百年的时间，足以将那件破败的小屋给消灭了。他们都长大了，也都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巴菲尔耸耸肩。“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过自己的结局。不过从你口中听到善始善终这个词后，我就想到了这里。”
巴菲尔抬起了自己的手。一个小小的竹萧出现在了手中。将竹萧靠近嘴唇，缓缓吹走起来。
竹萧特有的深远声音开始传播。只有单体的箫曲听起来有些单调，但是音乐的宛转悠扬却独有韵味。
巴菲尔并没有吹上一段时间，只是过了一两分钟左右就停了下来。与平时一旦开始演奏就停不下来的样子完全不同。
“师傅你身体又不舒服吗？”
“不。是这首曲子原本就比较短。这是那对双胞胎自己创作的。可能是半成品吧，所以会感觉停的有些突兀。我有想过自己加一点，但是那对别人不尊重。”巴菲尔笑了笑。“觉得如何？”
“还好吧。觉得挺好听的。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转折的有些突兀。按照师傅你所说的来看，双胞胎从来没有音乐基础，只是自己凭借灵感创作出来，那已经很好了。”
“说的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的音乐你没有白学。”巴菲尔笑了笑。站了起来伸伸懒腰。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
“你要干嘛？”吴月觉得不妙，赶忙问道。
“潜水啊。顺便抓两条鱼回来做晚餐。放心啦我不会潜到深水区的。”
“谁信你啊！”吴月立刻摇头。“格斯大哥雷恩哥你们也来帮忙。师傅这又想要去作死。”
“算了吴月，咱们师傅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你拒绝他他就会磨你磨到答应为止。从以前到现在我还没有一件事能够熬过师傅的纠缠。”雷恩笑着摆摆手。
“没关系。我跟着他。”格斯对着吴月说道。
“上百年的忍耐看来也不是盖的，精神层次还真的是上升了几个层次啊。”吴月苦笑道。“那么师傅你之后要住在这里吗？”
“不，大约在这里玩上一天左右就回去。我可不想大晚上的在外面吹冷风。我现在的身子骨可不是你们年轻人啊，自然要好好保养。”巴菲尔现在全身只剩下一条沙滩短裤。完美的胸肌腹肌二头肌实在是让人想不出这货是个快入土的人。
“知道收敛就好。”吴月叹了口气。看着巴菲尔大呼一声，直接冲到海中就跳了下去。
没问题吗这家伙。这时候格斯也全身脱得只剩一条黑色短裤，身材和以前看到的差不多，漂亮的像是用雕刻家雕刻出来一般。格斯也跟随着巴菲尔的脚步跑了过去。两人落入了海中。
“那么我们就去捡些柴火吧。看师傅的情况，八成是想吃烤鱼。”雷恩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刚巧，我也想尝尝看人界的鱼到底味道怎么样。”
“至少就外形而言，和冥界相比要好上一点吧。冥界的鱼大部分都长得太吓人了。”吴月站起身跟随着雷恩的脚步。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一座小树林。
说实话捡柴吴月都捡的胆战心惊。就担心回去后见到格斯抱着已经晕迷的巴菲尔，目光阴沉的坐在岸边。
不过还好的是，吴月和雷恩在抱着一堆枯枝回到沙滩边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吴月脑补的景象。在摆好枯枝后，过了不久格斯和巴菲尔就上到岸边。两个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各自一把鱼叉。鱼叉上各自插着一条......
“等等！那鱼怎么回事！怎么鱼鳞都是五颜六色的！能吃吗？”吴月立刻惊声道。这鱼自己没见过，自然不好说。不过本着五颜六色都是保护色的原则，这玩意真的能吃吗？吴月下意识心里都会觉得很别扭。但是自己那个世界也有这种鱼吧。
两人鱼叉上的鱼身体上有着明显和彩虹一般漂亮的繁杂颜色。
“彩虹鱼。我以前在这里的时候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吃。味道很好。”巴菲尔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希望吧。”吴月不放心的看着那还拼命摆着尾巴的彩虹鱼。那五颜六色的外表吴月真心觉得没胃口。彩虹鱼的话自己那个世界好像也有吧。不过自己没那么好命见过就是。“我就算了。我不想要吃这种看起来就很吓人的鱼。我吃便当好了。”
“切。不懂得欣赏美味的人真可惜。”巴菲尔也无所谓。看着手中鱼叉里的彩虹鱼笑着点点头。
看着巴菲尔，吴月突然感觉到有种违和。
吴月对着巴菲尔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巴菲尔的皮肤和之前自己看到的相比，似乎有些暗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上都是水而导致皮肤泡涨了的关系。
“哈哈哈。烤鱼烤鱼。”
“要先处理内脏并且去鳞。”格斯赶忙上前一把拿住想要用树枝穿鱼的巴菲尔。
“啊？是这样啊。”巴菲尔疑惑的歪着头。
那不废话嘛。你之前难道也是让小孩子做光自己吃？真是够了。
当天晚上巴菲尔就回到了冥界。本来这里就是缅怀的地方，想要见的人又不在了，那就没有居住下来的必要。巴菲尔精神的简直不像话。白天吃了足足六条烤鱼外加两瓶白酒。晚上又吃了一只鸡一份烤肋排外加两份沙拉。吃的杂乱无章，反正就是想吃什么就要吃什么。吴月和格斯只能老老实实的帮忙做饭。雷恩不会做饭，所以就只能帮忙打下手。
第二天巴菲尔又拽着吴月三人在冥界四处晃悠。
但是，这次没有看错。巴菲尔的皮肤明显变得暗黄了很多。巴菲尔的身材虽然是肌肉型的身材。但是皮肤就像是雪一般白皙，当时洗澡的时候还让吴月愣了老半天。从背后看简直和女人没两样。腰细手长皮肤细腻白皙。当然臀部要扁一点。
但是看着巴菲尔，吴月能够感觉到巴菲尔的皮肤颜色暗淡了很多。格斯和雷恩也都注意到，但是三人都很自觉的什么都没说。巴菲尔也像是没事人一样四处瞎逛游。去了不少风景意外很秀丽的地方。冥界里竟然也有很多鸟语花香的地方。虽然那个鸟长得有些诡异，但是花丛的味道却很香浓，花朵也很漂亮。巴菲尔年轻时毕竟游历过不少地方。
晚上回去的时候，巴菲尔走在路上还计划着明天去爬山。要准备的便当以及衣服。
第三天......
吴月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这两天每天早上都被巴菲尔以那破锣嗓子给直接从睡梦中吵醒，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你四处瞎转。想想也是让人火大。今天特地免除这个状况就自己起来比较好。
吴月躺在床上也不起来，双手枕在脑后等着巴菲尔一边唱一边踹开自己房间的大门。
......
好慢啊。
吴月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也不见巴菲尔过来。按理说巴菲尔应该早就起来了。
“难道说......”
吴月一把拽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草草的穿上衣服后就向外跑去。
“师傅！该起......”吴月冲到了巴菲尔的房间。但是在推开房门的时候，吴月的表情就僵硬了。
格斯和雷恩两个人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一个面容枯槁，满头银发的男人。
“师傅......”看到床上那个老人，吴月的瞳孔收缩。背脊开始发麻。虽然皮肤像是脱水的皮一般充满了皱褶，但是那个面相，毫无疑问就是巴菲尔。
“是银啊。过来吧。”床上的巴菲尔慢慢张开了口。昨天的声音还是年轻人一般充满朝气和青春。但是现在的声音就好像嗓子中的声带已经退化一般，沙哑而又缓慢，听起来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师傅你......”吴月的脚下意识的就走到了床边。呆呆的看着巴菲尔。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吴月现在还指望着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其实自己根本没起来，还撅着屁股在床上睡着。然后巴菲尔冲进自己的房间一脚将自己踹醒。
“哈哈哈抱歉啊。本来还以为还能再玩一天。”虽然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是仍旧是巴菲尔的语气。
“......”吴月坐在了床边，低下了头。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就继续玩呗。我把力量给你。”
一直枯瘦的手却抓住了吴月的手臂。
“师傅，你在干嘛啊。你不是还想继续玩吗？”吴月焦急的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巴菲尔。
“已经够了银。该离开的人就要安静的离开。”巴菲尔微笑着看着吴月。
“别说这种不符合你性格的话啊师傅！是你的话肯定打滚着说要去玩要去玩才对！现在这么平静不适合你啊！”吴月的声音有些接近于怒吼。
“好了银。”格斯走到吴月旁边，按在了吴月的肩膀上。
“......”吴月看着格斯，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回到床边又坐了下来。双手按在自己额头上。
“师傅，还有什么想要做的吗？”雷恩看着巴菲尔缓缓说道。“有什么想做的就说吧。我们都会做。”
“我想出去玩想吃拉面想滑雪想游泳想睡觉想要弹管风琴.....”
“给我说个有用的。都这时候了还不让人省心。”雷恩扶着额头。对自己师傅这个活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想听你们的音乐。”巴菲尔微笑道。
“......”雷恩和格斯明显愣住了。雷恩又笑了笑。“难得你提出一个比较诚实的要求，没问题。”
“我想在外面听。不想总是躺在床上。”
“好好。”雷恩笑着点点头。走到床前，将巴菲尔抱了起来。吴月则是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将那里一个躺椅搬了起来。格斯走了出去，去拿小提琴。
像是往常一样，巴菲尔靠在躺椅上。不同的是，巴菲尔穿着紧身西服，像是以往参加音乐会一样正式。原本负责收腰贴身，刚刚好符合巴菲尔身材的西装，现在在巴菲尔身上却好像是加大一码一样松松垮垮的。巴菲尔现在的肌肉严重萎缩，手脚变细，没办法再像是以往一样穿着凸显身材的衣裳。露出来的手掌和手指就好像是树枝一般，很细，又粗糙，干枯的样子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折断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