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死人的秘密

  上官无恨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到叶小七的身上，瞧了很久，露出了神秘的一笑。
  这时，贾胖子道：“柳依依带来的棺材在小巷的。。。”
  上官无恨却打断了他的话，道：“今天的卤肉味道不错。”
  贾胖子只能顺着他的话道：“今天的肉很新鲜。”
  上官无恨叹息了一声，道：“看来平常的日子，你的肉都放了很久。”
  未等贾胖子说话。
  上官无恨又道：“若是肉放久了会怎么样？”
  无论任何人站在了这里，都不会相信他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毕竟他曾经是六扇门的人。
  作为一名捕快，若是连这点常识都不晓得，除非他没有脑子。
  可上官无恨问的非常认真，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直看着贾胖子。
  贾胖子只好道：“肯定会臭的。”
  上官无恨道：“你是个做卤肉的，自然知道肉臭了会发出什么味道？”
  贾胖子没有任何解释，猛然转身向着屋子外走了出去。
  屋子里现在只有两个活人，还有一个死人，死人躺在棺材里，活人站在地上。
  门开着，不时有风从门外吹进来。
  风有点凉，屋子里有点阴森。
  上官无恨走到棺材前，这里不但有着油灯，还有一个小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给死人拜祭的贡品。
  有着一壶酒，也有着一只烧鸡。
  上官无恨盘腿坐在了地上，拿起酒壶倒出了一杯酒，用手撕下了一只鸡腿。
  他瞧了一眼叶小七，道：“你不吃？”
  叶小七摇了摇头。
  活人的食物他都不喜欢去争夺，何况这是给死人的祭品。
  可上官无恨却一点都不在乎。
  很快喝完了一壶酒，也吃完了一只烧鸡，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回头他再次看着叶小七，看着他脸上的豹子头面具，观察的非常仔细。
  现在叶小七举手将面具取了下来，叹声道：“能把前辈瞒过去，似乎并不容易。”
  上官无恨的眼睛没有动，凝视着他，缓缓道：“的确不容易。”
  叶小七道：“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容易做得事？”
  上官无恨道：“有两样。”
  叶小七道：“第一件做什么事？”
  上官无恨道：“捏着鼻子哄嘴，自己骗自己。”
  非常正确的一个道理，叶小七承认。
  因为很多活着的人都有种喜好，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叶小七笑了笑，道：“第二件事呢？”
  上官无恨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陪死人说话。”
  这件事情仿佛也很容易，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只要活着的人愿意说，无论他想说什么，死人都无法反驳，即便死人生前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可以尽情地去栽赃陷害。
  叶小七不想谈论第二件事情。
  于是他淡淡一声言道：“一个人要想骗自己非常容易，想去骗别人非常困难。”
  上官无恨也淡淡笑了一声，道：“若是一个人时常欺骗自己，他的生活中就不会有着烦恼。”
  叶小七道：“前辈呢？您是否骗过自己？”
  上官无恨叹息着道：“以前没有，可今天有。”
  叶小七不解，道：“为什么会是今天？”
  上官无恨站了起来，拍了拍两只手，又坐到了椅子上。
  眼睛盯着棺材，道：“今天我希望自己能骗一次自己，希望棺材里真是木鱼和尚。”
  木鱼和尚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难道来装棺材的人还会装错了人？
  叶小七认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但他看到上官无恨非常认真，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像撒谎的样子。
  叶小七道：“前辈为什么这么想？”
  上官无恨道：“至少我可以先吃完他的祭品，若是他不是个死人，他终究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我相信这一点。”
  叶小七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人可以不跟别人说话，但是一个人不可以饿着肚子。
  至少没有一个活人院子饿着肚子，而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叶小七道：“前辈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上官无恨道：“等到把他安全埋到土里。”
  叶小七笑了笑，道：“其实现在就可以做到。”
  上官无恨却摇着头，道：“不行，我必须等着贾胖子回来。”
  贾胖子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他带回的消息让叶小七非常吃惊。
  等了也没有太久，贾胖子再次出现在了小院里。
  走进门使劲瞪了叶小七一眼，满脸带着怒气。
  叶小七只是微微一笑。
  抬头看着上官无恨，站在了门口，贾胖子的额头流着汗，道：“看来我们错了，柳依依带来的棺材没有什么味道，不像里面装着已死去两天的人。”
  死人也会有味道？叶小七用手揉了揉鼻子，他想用自己的鼻子闻出来，可惜他闻到的只有酒味，还有烧鸡留下的味
  上官无恨叹息了一声，道：“果然是他，他并没有死，他果然来到了这里。”
  叶小七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懂这句话。
  贾胖子又道：“那间屋子里并没有人，于是我打开了棺材。”
  上官无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厉声道：“里面是谁？”
  贾胖子瞧了一眼叶小七，犹豫了一下，道：“木鱼和尚。”
  柳天龙的棺材里装着木鱼和尚，那么这口棺材里装着人又会是谁？
  叶小七的眼睛看着棺材。
  上官无恨的眼睛也看着棺材。
  一阵风忽然从门口吹了进来，风速很快，点燃的油灯瞬间熄灭。
  ‘砰’的一声，屋子里的棺材盖子突然飞了起来，一条身影快速从棺材里飞起，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已离开的剑。
  一剑直刺叶小七。
  他没有退路，因为他的身后站着贾胖子。
  屋子的门已经够大了，可贾胖子是个大胖子，他站着门口。
  若是想从门口倒飞出去，唯一的办法，只有撞飞这个大胖子。
  根本没有这样选择的机会，他只能用飞刀。
  叶小七的飞刀已出手，他的小刀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知道一个已不是秘密的秘密。
  叶小七的身上绝对带着可以杀人的飞刀。
  几乎没有人可以偷袭他。
  油灯再次点燃。
  人已死了。
  一把飞刀深深扎进了这个人的咽喉，叶小七的心里像是砸翻了五味瓶。
  他在等着上官无恨说话，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没有带着面具，出手的人是一位老者。
  上官无恨已将这个人的尸体再次放进了棺材里，他的手里端着点燃的油灯。
  许久，上官无恨才言道：“这个人不是天上人间的人，他从来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叶小七非常奇怪，道：“前辈猜不出他是谁？”
  上官无恨摇着头，道：“猜不出。”
  叶小七非常疑惑，屋子里有着三个人，距离棺材最近的人是上官无恨，而自己只是站在棺材的前面。
  这个人出手就把剑刺向了自己，难道他躲在棺材里，就是为了行刺自己？
  上官无恨没有说话，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跟着柳依依来到这里有着五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一位老者。”
  猛然间叶小七也想了起来，眼前的老者正是面馆遇到的老者。
  只不过他现在穿着一身黑衣，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
  心里虽然一怔，可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件事发生的很奇怪，也很意外。
  上官无恨抬起头看着叶小七，注视着道：“你以前跟他有仇？”
  叶小七摇了摇头，道：“没有。”
  上官无恨忽然道：“这里有着三个人，他为什么会选择杀你？”
  叶小七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上官无恨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向着屋子外走去。
  只有贾胖子恨恨瞪了叶小七一眼。
  屋子外，却没有风。
  半圆的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
  叶小七站在了小院外，他看着月亮。
  没有风，可突然吹灭油灯的风从何而来？
  既然上官无恨没有问，他也不想去问为什么。
  不久，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月色下。
  一家小院的屋子里，点着蜡烛。
  红云姑娘趴在木床上，她的两只胳膊抱着枕头，眼珠子瞪得老大。
  夜已深，她的情绪还是不能平静。
  突然出现的叶小七完全打破了她的生活，她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姑娘。她可以任意去笑，也可以任意无忧地睡大觉。
  可现在她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叶小七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听过他的传说，她完全不在乎这个男人。
  但是只是一天，所有的想法都变了，所有的事都发生了料想不到的变化。
  她不是一个小姑娘，她想着叶小七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炽热，那么温柔甜蜜。
  心里诱惑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她开始失眠。
  她本想吹灭蜡烛，可她犹豫了。
  她竟然担心叶小七会找不到自己住的小院。
  若不是一个大姑娘，她都有心准备去敞开屋子的门，让叶小七走进院子就看到自己。
  等着叶小七回来后做什么？她没有想过。
  可她还是愿意等，她心中相信夜晚叶小七必定会回来。
  离开篝火会场，叶小七也在等着她的消息。
  屋子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