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左右为难

  男人最尴尬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吃完了饭，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银子。
  青衣姑娘走到红云姑娘的旁边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又带着微笑道：“你打算怎么走出这家酒楼的门？”
  叶小七也笑了笑，道：“看来我们今天只能留在这里当一天伙计。”
  青衣姑娘却摇着头道：“没有‘我们’两个字，只能是你一个人。”
  叶小七道：“为什么？”
  青衣姑娘瞧了一眼红云姑娘，道：“她可是‘红衣堂’的大堂主，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能那么无耻。”
  一个有点无耻的人，竟然口无遮拦说自己不能做无耻的事情，叶小七也是服了。
  但他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到的名字，红云姑娘居然是个堂主。
  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红云姑娘像是故意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她并不是无意间这么做。
  瞧了一眼红云姑娘，她的目光有点躲闪。
  青衣姑娘又道：“莫要想得太多，她只能听姥姥的安排。”
  叶小七道：“哦!”
  青衣姑娘道：“她只是负责内部的杂事，外来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先交给我。”
  叶小七眉头皱了一下，道：“好像我不能归类到东西这个两个字里，我是个人。”
  青衣姑娘把他用眼睛盯着，看了很久，道：“你的确是个人，不过是不是个男人，我可没有办法确定。”
  同时她，斜着眼睛瞟了红云一眼，嘴角带着怪笑。
  红云姑娘仿佛天生就是属兔子的，她的轻功仿佛就是用来逃走的，脚一抬人已到了小酒馆外，回头对着叶小七神秘一笑，身影便消失了。
  不管红云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到了这里叶小七也没有打算离开。
  毕竟这里还有着胡不缺。
  胡不缺是个朋友，他怎么到了这里？只有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但叶小七不会独自把朋友留在这里，这是他的个性。
  叶小七没有动，他看着坐着青衣姑娘只能叹息。
  叹息了一声，叶小七道：“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青衣姑娘没有回答，反问道：“现在你想去什么地方？”
  叶小七淡淡一笑，道：“去找个能挣钱还帐的地方。”
  青衣姑娘摇了摇头，道：“在这里最难做的事情就是挣钱，也许一年你也还不了欠下的帐。”
  叶小七想起了面馆中的面，一碗就是一百两。
  于是他苦笑了一声道：“看来我想带着我的朋友离开确实不容易。”
  青衣姑娘笑着道：“如果说难，其实也不难。”
  叶小七道：“需要我怎么做？”
  青衣姑娘道：“只要你跟着我混，保证这些都是小事情。”
  举起手，叶小七抠了抠鼻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
  悠悠一声，叶小七道：“姑娘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跟着你？”
  青衣姑娘笑了起来，道：“就凭我是青青，就凭你是叶小七。”
  叶小七惊声道：“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青青笑着道：“若是不晓得胡不缺是叶小七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带着他来见你？”
  叶小七苦笑了一声，道：“我这个朋友喜好有点多。”
  青青道：“他的喜好就是有点多，恰好遇到了我，我不忍心别的女人欺负他，所以就把他带到了这里。”
  叶小七笑了，只有胡不缺去欺负别人，天下还有人能欺负了胡不缺？
  青青姑娘又道：“我是个好心人，所以他把银子都给了我，所以现在他身上没有了银子。”
  果然是个好心人，果然能让一个有钱的男人，片刻间变成一个穷光蛋。
  女人的逻辑，男人根本不懂，当然也无法理解。
  若她都是个好心人，叶小七认为自己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身上有点熟悉的味道，让叶小七想起了迎春楼里的小翠。
  可青青姑娘的神色中，一点都找不到小翠姑娘存在的影子。
  叶小七心中非常好奇。
  沉默了片刻，叶小七道：“需要我怎么做，我才会有银子转钱？”
  青青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牵住我的手，不要吊着个脸，在天上人间的街道上，转上一大圈。”
  叶小七笑着道：“若是这么简单，不要说是牵住你的手，就是抓住你的脚，溜达一圈我也非常乐意。”
  青青姑娘的眉头都笑开了，她伸手从衣衫里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
  眯着眼睛，青青笑着道：“这是九千两九百两。”
  自己的银票送给胡不缺，胡不缺又送给了青青，青青此刻放到了桌子上。
  而自己必须牵着她的手，在街道上溜达一圈。
  这个逻辑叶小七有点想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明白。
  男人不能没有钱，没有钱的男人非常难过。
  青青道：“只要走上一里远的距离，我可以给你五百两。”
  叶小七道：“这个条件很诱惑。”
  青青道：“我算了一下，你们的两碗面，还有他的酒刚好九千九百两银子。”
  姑娘的心比山里的强盗都要黑，叶小七坚定这样认为。
  慢慢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瞧着叶小七充满无奈的脸，青青道：“你不乐意？”
  可她果真听到叶小七又道：“如果我不乐意呢？”
  青青姑娘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她立刻冷冰冰地道：“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叶小七把青青姑娘打量了一下，道：“凭你也想留住我？”
  青青姑娘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道：“你认为我能做了青衣堂的堂主，就没有一些身法？”
  叶小七听着。
  青青道：“我是一个女人，女人都有一些手法很隐蔽。”
  叶小七承认这种说法。
  青青道：“我可以在瞬间发出十种暗器，至少五种带着剧毒。”
  叶小七道：“我只有一把飞刀。”
  青青冷笑了一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大掌柜，莫要以为他是个普通人。”
  叶小七道：“我看得出来。”
  青青道：“他姓唐，来自蜀中唐门。”
  叶小七不想说话了。
  因为只要是个江湖人，没有人不知道，蜀中唐门的暗器天下第一。
  一把飞刀，足可以出手杀死一个人，但他们是两个暗器高手。
  没有把握的事情，叶小七不会去做，也不会去冒这个危险。
  他没有回头去看这个掌柜，但是他记住了这个特殊的人。
  可他听到这个掌柜的声音，道：“你不相信她说的话？”
  叶小七没有回头道：“江湖中的传言很多，通常很多不靠谱，有些人喜欢夸夸其谈。”
  坐着的掌柜子道：“年轻时候我也相信这句话，所以我只剩下了一条腿。”
  叶小七道：“听说能在唐门暗器下活着的人不是太多。”
  掌柜道：“有一个人例外。”
  叶小七道：“谁？”
  掌柜道：“叶开！”
  叶小七叹息了一声，江湖的空间实在有点狭小了。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总能遇到一些想不到的人。
  掌柜又道：“以前在走江湖的时候，有人说我的身上至少藏着三十种暗器，你信不信？”
  叶小七道：“现在绝对不止三十种。”
  掌柜道：“现在我是个残疾人，增加了一幅铁拐杖，若是想活下来，必须在连几种暗器。”
  叶小七道：“唐门的暗器已经天下第一，你现在变得肯定是天下最快的暗器高手了。”
  掌柜道：“所以你还是听她的话，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于是，叶小七叹息道：“好像我别无选择？”
  青青姑娘又露出了笑容，道：“你别无选择。”
  叶小七慢慢走着，因为青青姑娘走得非常慢。
  她几乎对着每个人都打声招呼，甚至街道上偶尔跑过的小孩子，她也没有放过。
  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媳妇，青青站着跟她聊了很久。
  小媳妇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的手，因为他们的手像是长在了一起一样，始终都没有分开过。
  有点恼人的小媳妇带着奇怪的表情笑着走了。
  现在就算青青带着他无论去哪里，他也不在乎，也不再去拒绝了。
  青青的姑娘的手很热，也很绵，他的心一直再跳。
  跳动的心，让自己的脸偶尔也发红。
  这应该是个好日子。
  这么开心的日子，任何男人的心情都是愉快的。
  自然还有青青姑娘，当然还有她的手。
  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叶小七故意用手指挠挠她的手心，可青青姑娘死活都是不松手。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青青姑娘只要遇到是个人，就会故意大声说出叶小七的名字，他只好老老实实跟着她。
  瞧着她得意的样子，叶小七心里怎么样也不舒服，于是他决定，只要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必定让她流着眼泪哭。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让青青姑娘哭，就听到了别人的哭声。
  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声音很大，而且非常悲伤。
  谁会有着如此伤心的事情，竟然在街道的中央去大声哭？
  叶小七喜欢看别人笑，他不喜欢有人哭，尤其是一个女人。
  若是在平常，他会走过去瞧一瞧，即便不张口去问。
  但此刻他的手被青青姑娘牵着，有点由不得自己。
  哭的女人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声音很大，而且女人还在不停地唠叨着。
  叶小七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