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福笙的决定
王兰英拿着抹布把屋子擦到第八遍、林修德抽了快一盒特供熊猫烟后老两口还是按捺不住了。
“你去看看,福笙睡了没?”王兰英捏着抹布,眉心都忧心的揪起了。
“我不去,你是他奶奶,福笙更亲近你,你去比我去强。”林修德心道,他真是没那个脸去啊。
就在刚才,本来孙子出去回来,开心的和什么似的,他分明看到他拆开一个礼品盒,然后和普通孩子似的,在炕上打滚儿傻乐。那是他见过的这孩子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开心的时刻总是过去的太快,很快底下警卫员就说了有电话找。
来电话的,是他的儿子,福笙的爹。
说起来,林修德自认为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是却生了林振国这么个儿子。
居然背着发妻在外面有了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找上门,也许晚凉也不会突然就没了。晚凉刚走,压根不考虑福笙的感受就将外面那个女人给接回了家,以及不过比福笙小半岁的私生子。
他林修德自认一生光明磊落,结果他儿子却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他对不起当年扶持林家的顾家、对不起晚凉那个孝顺恭谨的长媳,更对不起他的大孙子福笙。
所以他不承认那个女人以及她生的孩子,哪怕这孩子的确是他儿子的,得管他叫爷爷。
当年,他几乎是打断了林振国的腿可是依然没能阻止那个女人进门。
他还能做什么?!就当养儿养债吧。儿子欠下的他来还。
从不承认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的身份也只是他这个当爷爷的唯一能为福笙做的。
可是人渐渐的老了,也力不从心了,那个糊涂儿子在情事上糊涂负了晚凉,但是在政事上却有惊人的才干,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有些管不住他了。
明明,之前说好的,福笙从军,继承家里所有人脉,林承业从商,从旁为辅。确切的说他不指着林承业以后能真的辅佐福笙,只求他别来和福笙争,也希望那个糊涂蛋儿子能够聪明一回。两兄弟从事一个行业,这不就是等着看两兄弟自相残杀吗?!
他老了,老婆子也老了,若是福笙羽翼未丰的时候他们先去了,福笙还不得被他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是,在来金平之前,就因为两兄弟谁从军谁从商的事儿大动干戈,那个女人甚至诬陷起福笙来。结果糊涂儿子偏帮了那个女人和林承业,让两兄弟谁都不从军。
好吧,他们老两口懒得看那个女人膈应人的样子,结果刚刚突然来电话,说是已经把林承业送去部队了!
这特么的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他和他这个老子都这样干,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林修德是真心疼自己大孙子啊。他爹不疼他,就由他这个爷爷来疼。
可是那孩子,从接完电话就什么话也不说,进了屋儿关上门,他和老婆子只能看到灯一直在亮着,在旁边心焦。
王兰英最后还是沉不住气了,她放下抹布,走到林福笙屋子的门口,刚想敲门,结果门突然就开了。这让手还保持敲门动作的王兰英有些尴尬。
“那个,那个福笙,你没事儿吧。”
“奶,我有话要和你和爷爷说。”林福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平静沉稳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他直接越过王兰英走进了林修德所在的屋子。王兰英只能在后面跟着。
屋子本来就不大,林修德也是同样听到了林福笙的话,在林福笙进屋的时候就坐直了身体,准备听孙子的想法。
林福笙垂眸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眼神之中皆是坚定。
“爷爷,奶奶,我决定参军!”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话让林修德一愣,“可是你爸他,”
“爷爷,参军,保家卫国是我的梦想,国家吸纳适龄青年入伍服役也是为了祖国的建设。这不是我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可以决定不给我提供任何的资源,我也不稀罕;他甚至可以从中给我使绊子,我是靠自己本事。不管他们出什么招儿我都全盘接下,如果被逼的离开军营那是我没本事,不怪任何人!但是!现在,我必须要给我自己一个可以实现梦想的机会!!!”
听到林福笙的话,甚至话语里对林振国也有诸多嘲讽林修德也不在意。是林振国德行有亏,不能怪福笙不尊他敬他。相反,听到林福笙哪怕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也想要入伍,林修德的眼睛亮了,心也舒坦了。
是他们一叶障目了,总害怕福笙和林承业最后兄弟相残所以不想让他们进入同一个行当。可是他却是忘记了,哪怕现在,两兄弟尚在年幼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直争,但是现在就和平了吗?!
家和万事兴虽然好,但是在存在搅屎棍的情况下,这是完全不可能达成的。若是真的保持表面的和平,那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做牺牲。
福笙已经成了儿子的牺牲品,难道他这个当爷爷的也要让福笙去妥协去牺牲自己成全那个女人还有林承业吗?!
不!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好孩子!这才是我们林家的子孙!你放心,只要爷爷有一口气在,只要你还想在军中并且没有做任何于党和人民不利的事,我就绝对不会让旁人因为莫须有的事把你撵出军中。”
王兰英有些忧心忡忡,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舍不得说什么。这么不尴不尬的在这儿,也是难受。
“那就谢谢爷爷了。”说完自己想说的,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承诺,林福笙的表情松缓许多。“爷爷奶奶,你们好好休息,福笙先回去睡觉了。”
“恩,好好休息,永远记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林福笙离开屋子,他握了握拳头。
林振国!林承业!方文心!你们的算盘是不可能达成的!他这一次再也不妥协了!
哼,他的好父亲总以不伤兄弟和气为由要求他妥协这个妥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