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忙碌的老头，潇洒的小李，听

  斯皮尔伯格其实挺忙的。
  若不是看在罗兰是自己学生，即将开展的项目又与之有关的情况下，老头儿是真没那闲工夫，坐下来和其他人慢慢聊，更别说憋着气吃上一嘴的狗粮了。
  九六年九月五日到九六年十二月十一日，老头儿花了九十多天，把《侏罗纪公园2》给赶完，而后便回到工业光魔，用两个多月的时间，盯紧剪辑和后期。
  好不容易坐下来喘口气，罗兰又噼里啪啦的在他这儿一阵捣腾。
  虽然敲定了《拯救大兵瑞恩》这个项目，但也把他烦的够呛。
  而等他把项目丢给罗兰，然后一脚把这个烦人精给踹出家门后不久，九七年二月十八日，老头儿又离开了洛杉矶，去拍摄一部讲述阿美利加南北战争前期，黑人追求自由的故事——
  《断锁怒潮》。
  好吧，这个翻译其实挺烂的。
  当年罗兰在瞧见这个翻译时，他还以为这是一部讲述海战的电影，等点开之后才发现，原来整部电影讲得是阿美利加废奴史上的著名案件‘amistad’。
  由于这段历史非常复杂，所以当年在看时，罗兰并没有看懂。
  而等罗兰读了曹桂林的《北京人在纽约》、周励的《曼哈顿的中国女人》、陈燕妮的《告诉你一个真美国》、钱宁的《留学美国》、林达的《近距离看美国》系列之后。
  他才明白，斯皮尔伯格拍的这部电影，讲述的根本就不是自由解放的法制。
  而是对阿美利加优越制度的精神崇拜。
  说的好听一点，那叫鲜血和抗争推动法治社会的每一次进步，说的难听一点，则可以套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美国狙击手》中的那句话——
  ‘美国，才是这个星球上最牛哔的国家。’
  好莱坞作为文化传播的宣传口，出产这种电影，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过，正常归正常，但罗兰就是不喜欢。
  为啥？
  《是，大臣》、《是，首相》这两部英剧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谓的优越制度，不就是那些希望民众觉得制度优越的家伙给民众瞧见的优越制度么？
  而精神崇拜存在的基础，根本就不是优越的制度，而是拳头和广播啊……
  所以，即便得知对方的拍摄时间，罗兰也没有去观摩的意思。
  就像张文宏主任说的那样：‘不要把我看得太了不起，我也喜欢看不费脑子的剧。’
  费脑子还带宣传的电影，真无聊！
  …………
  就在斯皮尔伯格匆忙离开的同时，柏林那边，也传出消息了。
  第四十七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在九七年二月二十四日那天落下帷幕，颁奖礼上，来自阿美利加的男演员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凭借《罗密欧与朱丽叶》，成功的斩获影帝，捧起银熊。
  作为小李子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重要奖项，这尊银熊对他来说，那可是意义非凡。
  瑞凡-菲尼克斯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拿下威尼斯影帝，而他则在二十三岁这年收获银熊。
  虽然年龄上比对方大了两岁，但这并不要紧，因为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那就有超越的希望。
  回来之后，意气风发的翩翩小伙还举办了欢庆派对。
  作为他的‘老大哥’，罗兰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虽然罗兰对这种烟酒派对不感兴趣，但闲着无聊的他还是按时到场。
  可等他瞧见，那围在小李子身旁的莺莺燕燕后，一股子意外，便油然而生。
  即便小李子身旁的女伴，罗兰一个都不认识，但那白花花的脯子，他还是瞧得见的。
  重点是，所有妹子，那都是大长腿……
  穿着高跟鞋后，那绷的都和筷子一样直！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而扭动起来的身姿，令罗兰倒吸了一口凉气……
  咝……
  望着那左搂右抱，举着酒杯肆意欢庆的身影，双手插兜的罗兰，感慨连连！
  人呐，怎么能飘成这样呢？
  不就是拿了个柏林影帝吗？搞得和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奥斯卡影帝一样！
  你看我多低调，也就是准备联合六大，给自家女人冲个奥斯卡影后，收购苹果百分之十的股权，就为了皮克斯出产更多的好电影，没事的时候去暴雪娱乐打打游戏，和华尔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福布斯大佬谈笑风生，顺便用雅虎和imdb操纵一下影迷反馈啥的……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a+list都没飘，你这个b-list，怎么能飘成这样呢？
  就在罗兰暗自叹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向小李子时，发现他的小李子，却主动端着酒杯凑了过来，给罗兰敬酒，顺便掏出一根雪茄剪开，就想给罗兰点上。
  面对那利索至极的孝敬动作，本还在批判小李子生活作风极其腐败的罗兰笑了起来，可是，想要接烟接酒的手刚伸到一半，想到什么的他，忽然又收了回去。
  如此行为，瞧的小李子万分不解，“怎么了？怕被媒体拍到？”
  “不用担心，今天没有媒体……”
  “不不不……”罗兰连连摇头，用不舍眼神看了眼烟酒，否认道：“我只是不喜欢。”
  “你不喜欢？”小李子的脑袋上冒出了无数小问号，心中暗自嘀咕：‘之前在《蜘蛛侠》的庆功宴上，你不是喝的痛快，抽的敞亮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思量几秒，脑袋瓜子转动一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后，便问：“她没来啊？”
  “没来。”罗兰知道小李子在说谁。
  “她回英国处理一些事情，今晚一点多的飞机，十一点多钟我就走，去机场接她。”
  “啊……那就不抽了，不喝了……”
  明白过来的小李子爽快的将东西收了回去，但下一秒，他又抬手揽着罗兰的肩膀，指着会场中央的群魔乱舞，道：“今晚这些女孩，来自福特和img，有你喜欢的吗？”
  “现在才八点，时间还早。”
  看着那些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罗兰双手插兜，咳嗽了一声。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模特。”
  what？
  这和模特有什么关系？这些家伙不都是美女吗？
  小李子扬起双眉，用诧异的眼神扫了眼罗兰，然后慎重的说道：“我抱过你了。”
  “你身上残留的是我的香水味。”
  如此话语，罗兰岂会听不明白？但在用力的刮了两眼美女群后，摸着老腰的他义正言辞的说道：“里奥，别说了，我是真的不喜欢……”
  “好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就真没办法了……”
  你这人真没劲！
  小李子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可能还真和现在的罗兰玩不到一块而去。
  想当年，在拍《蜘蛛侠》的时候，罗兰还能和他一起蹲在街边看妹子呢！
  现在呢？
  你老摸自己的腰干啥？
  难不成，你是想给鲁花代言？
  ‘鲁花，5s压榨一级花生油！’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啧啧啧……
  既然罗兰不玩，那小李子也就没有全程陪着。
  打了声招呼后，转身而去的他便又主动投身至胭脂堆里。
  看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身影，刚好没一会儿的罗兰又在心中暗自diss了。
  ‘he……tui……’
  ‘玩吧！玩吧！小心别被大长腿给夹死！’
  ‘特码的，这些女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么？他还没我帅呢！’
  这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罗兰无聊嘀咕的同时，几名穿着小礼服的金发姑娘便靠了上来。
  在罗兰那诧异的眼神中，这些骨肉皮全都礼貌的浅笑了起来。
  “噢~罗兰~没想到能在这儿和你碰面~”
  “里奥之前说，你今晚会参加他的欢庆宴，我们还以为是骗人的呢~”
  “罗兰~我是你的影迷~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说话的同时，这群穿着贴身短礼服的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马克笔。
  而在将笔递送过来的同时，唯一能签名的地方，也挺了过来。
  如此情形，令罗兰先是一愣，旋即嘴角勾起。
  ‘诶！’
  ‘这节奏才特码对嘛！’
  ‘老子又帅又有钱，名气还比小李子大，重点是还有二十八块腹肌！’
  ‘怎么可能会没人上来搭讪啊！’
  眼见着有妹子来勾搭，罗兰又开心了，就连看小李子时，也觉得对方顺眼多了。
  这或许就是哈维-韦恩斯坦迷恋名利场的真因吧？
  不是那些女的长得有多漂亮，也不是她们身材真的有多棒，而是那些家伙看你时，眼中闪露的祈求和渴望，或许其中会掺杂不甘，但正是有这些复杂的情绪，男人才会觉得爽啊！
  在内心得到满足的同时，罗兰也就聊聊。
  打发了一茬又一茬，和皇帝选秀似得，反正一个都没看上眼。
  他又不是四十大盗的接班太子，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就是冲着自己的钱和名来的。
  见面聊两句就行，至于深交？
  得了吧……
  深交一时爽，怀孕火葬场，黑猫压热搜，企鹅笑哈哈。
  当晚，从派对里出来，乘车前往机场时，罗兰眺望着无聊的街景，心中充满了感慨。
  没有《泰坦尼克号》，小李子依旧能潇洒无比，虽然可能没有破纪录的狂傲，但超越前辈的惊喜，依然存在，重点是，在没有了帅脸带来的压力后，他现在过得无比轻松。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
  反正我又不是偶像派！
  压力全在罗兰身上呢！
  而罗兰……
  十二点到机场，等到一点多，由于太困，又没有手机玩，于是便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睡着了，待鼻子痒痒，茫然睁眼时，映入眼帘的熟悉身影正捏着自己的头发，撩拨他的面颊呢。
  “你回来了？我怎么睡着了？”脑袋正在重启的罗兰一脸迷糊。
  “去参加里奥的派对了？”凯特没有回答罗兰的询问，而是擤了擤鼻子。
  “嗯……七点多去的，十一点多出来的……”
  还没等罗兰说完，凯特便堵住了他的嘴，搅和一圈重新起身时，开心的笑容攀附于脸。
  “不错嘛，没喝酒没抽烟，表现的很好，走，回家……”
  …………
  在斯皮尔伯格离开洛杉矶之后不久，凯特便回了一趟国，处理借人的问题。
  问英国国防部借两千名英国士兵用于拍戏，这种事情对于好莱坞而言，或许有些麻烦，但对于能请动菲利普亲王的家伙来说，程序上面，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至于之前双方之间存在的矛盾？
  我们没办法解决矛盾，但是我们能解决制造矛盾的人啊！
  当初是谁拒绝了斯皮尔伯格的请求？以至于菲利普亲王来过问这种小事？
  谁处理的，谁休假嘛！
  至于期限？
  等你想清楚了，在回来上班！
  人家斯皮尔伯格为什么要问我们借人，在英国拍戏？
  不就是想要还原诺曼底登陆吗？
  诺曼底登陆，那可是二战最伟大的登陆战役！
  盟军大胜，成功开辟欧洲第二战场，英美两军的胜利使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略态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种宣传风口，你竟然不支持，反而将项目毙了？
  同志，你的思想觉悟不够高啊！
  当凯特将英国国防部的这种处理意见告诉罗兰时，罗兰那可是无语至极，“《拯救大兵瑞恩》讲的根本就不是英美两军有多么英勇好么？被休假的那家伙，死的真冤。”
  可凯特并不这么看，“但谁让这回是菲利普亲王出面要人呢？”
  “不找个理由，国防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所以那家伙就被免职了？”
  “没有，听他们说，等风头过了以后，就可以回去上班了，只不过时间可能会有些长，至少也得等《拯救大兵瑞恩》上映反馈之后，才能谈结束休假，回去履职的事情。”
  ‘等《拯救大兵瑞恩》上映反馈之后？’
  ‘那时间可就长了……’
  罗兰在心中为当初那个拒绝斯皮尔伯格的家伙默哀了几秒，虽然觉得他死的有些冤枉，但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菲利普亲王的确没有实权，但人家这辈子，也就那点爱好了。
  打打高尔夫球，骑骑马，没事去看看莎士比亚的戏。
  人家喜欢了一辈子的莎士比亚，曾经还在肯尼斯的‘怂恿’下，与之同台演出过。
  皇室成员上台演戏这种有损形象的锅那可是被肯尼斯背了一辈子！现在他侄女的男友为了拍戏而借人，知晓双方关系的英国国防部敢说no吗？
  不敢。
  又或者说，早知道斯皮尔伯格能走通这关系，当初在瞧见项目时，他们就已经借人了！
  可惜，当初拒绝了，而现在又得借。
  那怎么办？
  甩锅出借呗！
  当初谁拍板pass的，现在就自认倒霉呗！
  我们也想保你，但为了遮掩皇室那些破事，那只能辛苦你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罗兰便给斯皮尔伯格去了电话，而在瞧见传真过来的授权文件后，心满意足的老头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谢了罗兰。
  “其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不是说凯特最近没事吗？那就让她当个执行制片吧。”
  “这样进出剧组，也方便。”
  ‘是啊是啊，方便了她，也方便了你。’
  罗兰哪会不知道，老头儿这是嫌弃自己作？
  之前和罗兰拍戏时，就没一次不延期。
  虽说很多时候罗兰都是在请教问题，但一个问题问个百八十遍，都快问出花来了，老头儿那是真没精力应付，他只不过是想按时下班而已，但罗兰从来就没让他按时下班过。
  现在嘛……他觉得有人管着罗兰后，自己应该就能按时给老婆孩子打电话了。
  以后，再不会有人在他吃饭的时候对着电话那头大喊——
  ‘我借你们的爸爸用一下啊！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问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