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成与败，千钧一发

  夜晚降临。
  晚风吹拂，益州城中，一片静谧。无数的人今夜难眠。
  “哎！好不容易来个好官，还被弄成这样，以后咱们可怎么办?”
  房间中，一对夫妻正在夜话，说着两人都是唉声叹气。
  “这巴山雨太歹毒了，要是有时间，咱们还能一起上京城告御状，可是明天就斩首……”
  丈夫也沉默了。
  “你说，今天大家心里都有气，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阿三，我看你藏把杀猪刀在身上！”
  妻子忽然嘱咐。
  一座酒馆中。
  “草他妈的！”
  一个汉子醉了，红着眼，脸上写满了愤怒，道:“狗日的巴山雨，这个畜生，居然敢这样对待李大人！”
  “老四，小心点，别说了，当心耳目众多！”
  旁边一个朋友朝掌柜的瞅了一眼，急忙挡住这汉子。
  “有什么不可说！我老娘就是李大人救下的，谁我都不怕……”
  老四却红着眼，激动无比。
  那老掌柜笑了笑，道:“两位客官，我也和你们喝一杯！”
  说着走了上来，道:“两位兄弟，不瞒你们说，我也愤恨非常，如今益州城乃至整个西南，除了那几个世家，没人和巴山雨一条心！”
  闻言，两人倒是愣住了。
  “掌柜的，你看，李大人还有救吗?”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
  老掌柜眼中闪过一道凶光，道:“看明天，只要有人带头，老子丢了这条老命，也要把李大人救下来！”
  说着，他亮了亮袖子中藏着的匕首！
  “好！”
  两个汉子瞬间喝一声彩！
  一座废弃的祠堂。
  篝火燃烧着，几个乞丐围坐在火边，一言不发，沉默着。
  往日这个时候，他们必然会闹着骂着，驱赶日子的寂寞。
  但今日，每个人脸上都十分严肃。
  “吃，吃完这一顿，咱们几兄弟，死都不怕！”
  一个乞丐开口。
  “咱们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这次不管了，要是能救出李大人，下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该对咱们刮目相看！”
  另一个乞丐低声开口。
  一群人忽然将锅中的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一夜，是不眠夜。
  青天楼，益州城最好的酒楼。
  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席间觥筹交错，溜须拍马，互相吹捧，不绝于耳。
  “哈哈哈，巴大人，那李图恐怕死也想不到，他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一个员外朝着巴山雨谄媚开口。
  “那还用说?要是没有巴大人，咱们不知道会被李图弄成什么样子！就说咱们益州那场大火，损失了多少?谁不是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另一人搭腔。
  “对！巴大人，等李图死了，我看干脆把他的肉，做成包子，分给城中的贫民吃！他不是为民做主吗?不是爱惜百姓吗?哈哈哈哈哈！”
  一个员外忽然笑着开口，脸上带着一抹狞笑，阴毒无比。
  他这话瞬间引发了众人的共鸣。
  “妙计，妙计！陈兄，你真是个足智多谋的！”
  “好啊，只有这样，才能去心头之恨！”
  “好主意！不过，他的心脏，咱们得用来下酒啊！”
  “不亲口尝尝这畜生的血，我难以安宁！”
  众人都是咬牙切齿，想起李图之前让他们那么难堪，损失了那么多的粮食，他们心中就在滴血！
  “巴大人，不过李图毕竟是朝廷钦差，如果朝廷怪罪下来?”
  张世良心思缜密，试探着说了一句。
  如果巴山雨没有把握，那么，他可不能靠巴山雨太近，免得被牵连。
  巴山雨淡然地喝了一杯酒，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道:“若非京都有变，我巴山雨会做这样的事情?天下，要换主人了。”
  如今京都的事情，几乎已经要定了，所以，他丝毫不惧。
  捉拿钦差这样的事情，无异于谋反，在平常时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冷笑着。
  遥远的京都。
  夜冷。
  九幽堂。
  已经是深夜，九幽道君却没有睡，他看着桌上的一封密报，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唏嘘了一声。
  “老师，李图，还是没有死对吗?”
  辛去病立在他身后。
  九幽道君摇摇头，道:“小六死了。”
  小六死了。
  淡然的四个字，却瞬间让李惭恩心中巨震！
  小六死了！
  他非常清楚，小六是何等人物。放出去，足以将武林镇压的存在。
  可是，如今却死在了西南。
  “李图……当真是妖孽不成……”
  纵然他不希望李图死，但真正的听到李图杀了小六，也是忍不住惊讶。
  九幽道君自嘲了一声，道:“本君出山十几年，师门却还没有忘记我。”
  他的眼中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周天锁魂大阵能破，说明那些人，还是没有忘记他。而且，已经彻底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平心而论，他已经是鬼谷门最杰出的弟子，纵然那些人找来，他也可以轻松对付。
  但是，欺师灭祖，逃得过人罚，逃不过心罚。
  “本君为苍生而来，天下当从我济，门派之事，也不足挂齿。”
  他摇摇头，似乎在说服自己。
  “师尊，李图虽然逃过了小六的追杀，但是巴山雨已经抓住了他，巴山雨手上十万大军，李图当插翅难逃。”
  辛去病安慰道。
  他深深明白，当今天下，道君最为忌惮的是李图，最为看好的也是李图。
  这种感情非常复杂。
  九幽道君却只是笑了笑，道:“你错了。”
  “除本君以及圣上外，天下人在李图面前，都不过蠢驴木马！那十万人马，不过一群猪罢了！”
  九幽道君嗤笑着，忽然转身负手而去，道:
  “李图成势矣，龙得其水，凤居其梧。本君与他的这局棋，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说完，他离开了。
  话语还回响在房间之中，辛去病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
  李图明明已经身陷囹圄，但是九幽道君，却反而认为这是他真正成势的开始！
  皇宫。
  皇帝已经躺在病床上好几天了。
  这几日，他几乎全是昏迷，脸色苍白，章重井竭尽全力，也无法拯救必死之命。
  “太后，圣上多年殚精竭虑，所损耗的乃是命元，臣实在束手无策，若是李大人在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章重井无奈地开口，低着头，跪在太后的面前。
  太后老眼垂泪，她心疼。
  皇帝年少即位，当时权臣专政，皇帝苦心竭力，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死了多少人，才坐稳了江山。
  如今正值壮年，却已经命元无多。
  “太后……西南那边有消息，要禀报给圣上吗?”
  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低声开口。
  “不管什么事，一律交给圣御厅和贾丞相处理，这段时间不许打扰圣上！”
  太后厉声开口。
  太监战战兢兢。
  “皇上醒了！”
  这个时候，后面忽然一个宫女跑了出来，道:“启禀太后，皇上醒了！”
  太后立即起身，急忙走进了后方。
  龙床上，皇帝脸色惨白，咳嗽个不停，宛如一个痨病鬼般。他看着太后，眼窝深陷，道:
  “可有西南消息……”
  闻言，太后心中一痛，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好好养身体，还要关心其他事，其他事我会让圣御厅处理……”
  她一边说着，却一边让那禀报的太监走了进来。她太了解皇帝了，如果不让皇帝知道消息，皇帝反而会牵挂。
  太监跪在龙床前，呈上了一封信。
  皇帝颤抖着手，打开了来，才读了一遍，喜上眉梢，又急忙读了第二遍！
  读完之后，他失神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喜色，倒了下去，口中却是喃喃道:
  “好，好好！九幽道君败了，西南没人制得住李图，朕已无力再管，就让你们斗个天翻地覆……噗！”
  他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