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398章

  幸好现在,舒龙华已经将这群人困在了他们的大本营周围,再也不能出去兴风作浪。可若是想要将他们彻底打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然,也就不会出现边关告急的情况。
  只因为如今这股叛乱势力逃无可逃,被困在包围圈里抵死反击,战斗力尤其惊人。而且因着处于他们经营许久的大本营附近,所以陷阱资源都很充足,打消耗战不现实,打攻城战又太吃亏。
  同样也正是如此,刚好就暗合楚将离的心意。也就只有现在的这种情况,才有助于她的计划施行。只不过,她需要有人配合。
  她需要证据,需要有目击者,需要全军上下有志一同的的口风和认定。也就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把伪造圣旨这件事彻底的压下,不给任何人再把这件事翻出来的机会。即便是有人执意要翻,她也要让他们无话可说。
  所以,当楚将离来到军中,和舒龙华以及叶三娘见过面了之后,便把那任命书拿了出来。很快,皇上派人来督军一事,整个军营里便已经传遍。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不是好事,却也坏不到哪里去。
  反正在他们心中,唯一的将领只有舒龙华,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若是来人识趣,不给他们找麻烦,那他们自然也不会不给好脸色,可若要是她不知进退,也就不要怪他们不以正常态度回应。
  一句话,若是想要凭借自己的身份压人,那就等着被收拾。反正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情况,也完全可以归咎到战事不利这上面去。
  楚将离自是知道底下人的意思,所以她就更加开心,正是因为有这么忠心的属下,她的计划才有施行的价值。而若是说道她的计划,一句记之曰——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伪造圣旨”已经是死罪,那她就甘心“受死”。只不过,她才不会让自己死的毫无价值,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这件事施行起来有难度,而且知道的人不能多,不然若是不小心泄了密,那她的牺牲便会毫无意义。她要的,是众口铄金。
  所以,战场便成了最好的选择。因为会有无数的人,来见证这件事。
  而这个办法唯一的坏处,便是会让众多关心自己的人,伤心欲绝。就如同月儿一般,会对很多人构成极大的打击。
  可她,却不能不这么做。
  自打进了西北之后,楚将离就一直很乖,除了会出席所有的战前会议以外,再也没给任何人造成过麻烦。尤其即使在众人商量过后,象征性的询问她意见时,也都将话题全部推回去。
  然后,用一句“战场上最怕的就是外行领导内行,我对战术一窍不通,还是都交给你们去做”来将所有的话题踢开。
  而她如此做的结果,自然是引起了全军上下接二连三的好评,认为她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是个野心极大喜欢揽权的人。
  可若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能让他们改变对她的认知,那也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所以即便楚将离慢慢的赢来了好评,也只不过是放松了众守卫的放松而已。
  但,谁又知道她等的的确是这么一个时机呢。
  楚将离在军营里,一开始的几天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战前会议,她从来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她将这边的情况都摸清楚,甚至连岗哨的位置和交接时间都心知肚明之后,她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借口心情不佳,在四周到处乱逛,既不做一点实事,还几乎都是不务正业。好在她虽表现的如此,却也没有什么其他过激的令人不豫的行为,所以除了招致些闲言蜚语,也并无甚大碍。
  毕竟在士兵的眼里,不务正业,也总比自以为是的好。尤其是她不插手舒将军的军务,也不找他麻烦,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她要玩,去哪里,玩多久,会不会一出去就不见人影,除了刚开始几天他们关注了一下,后来也就全部随她去了。
  见自己的前期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某天深夜,楚将离便趁着天暗无光,偷偷地溜了出去。而且因为她熟悉四周所有的岗哨位置,故而没有一人发现有人溜出了军营。
  而等到第二天早晨,后勤兵把早餐送进楚将离房间的时候,她也早已回到原位,没让任何人察觉出异样。
  如此连续六天,她平平安安的在深夜进出军营数次,瞒过了周遭所有的人。
  眼瞧着离月儿的丧葬之期越来越近,楚将离虽然表面不显,可心中还是紧张。而就在丧葬之期的前一天,持续了大半个月的小打小闹,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大战役高峰。
  而这一次,当舒龙华再一次象征性征求楚将离意见的时候,她终于不再保持沉默,而是开口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走到挂在帐前的地图上,楚将离抬手一指,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舒将军,我虽不太懂得如何打仗,可是论及兵法,我也读过一些。若是按照你的计策,从此处强攻,或许的确能够将这股势力剿灭,可所付出的代价也非小数。难道你就这么愿意,看着我们的兄弟们去死?”
  此话一出,军营中顿时一片静默,众人皆是一致望向楚将离,眼中原先的疑惑,慢慢的便被怒火代替。
  她这是要做什么,在大战前夕动摇军心,简直是罪无可恕!
  原来之前的示好,一切都是假装的,她根本就是来捣乱,来让整个戍守边关的士兵们产生疑心,令这整场战役不战而败!
  思及此,帐内坐着的其他的将领,心中便都起了要将其制服幽禁的念头,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有些隐忍不住,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手也握到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
  场上的形势,似乎就要一触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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