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不能侮辱军人的尊严
女柜员见这个妇女不信,对前面正在看热闹的化妆品柜姐说道:“小叶,你说这位女士一身的衣服,最少两万块吧?”
被叫到的柜姐立刻笑笑道:“阿姨,这位女士一声全是国际奢侈品牌,随便一身都要几万块,她没有骗您。”
林淼脸都要红得烧起来了,“妈,咱们走吧,还有好多地方都没转,再说小暖他们也有事,您在这问东问西也不好。”
“你就听她在这胡说,她跟你老婆都是农村人,买几万块的表,哄鬼去吧,肯定是他赚得多,你和他不是多年的老搭档,为啥他这么有钱,你日子就过得那么紧巴,是不是你哄我跟你爸,你一个月工资不老少,你不肯给家里拿钱,在这跟我们哭穷呢!”
这话问得林淼一噎,大庭广众,当着自家亲戚当着田小暖跟何思朗的面,母亲又在这胡说啥,而且怎么动不动这两天就要问到自己工资。
“妈,我骗你们干嘛,您要是不行,可以去看我的工资单。”
“那他比你高两个级别,工资比你高得多?”
“妈,你管人家工资干啥。”林淼又气又急。
“阿姨,我的工资比林淼高不了多少,也就多一百多块。”何思朗看在林淼的面子上解释了两句,他刚要接着往下说,被林淼妈打断了。
“你和我家小淼差不多,你买这么贵的东西,你哪来的钱?”
“阿姨,都说了这是我给我老公买的,再说我们家哪来的钱,您似乎管不着吧。”
“花这么多钱买身衣裳,一身衣裳几万块,谁一辈子能赚这么多钱,这钱到底咋来的,你们心里清楚。”
林淼妈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衣裳和包加起来几万块的事情,而且如果真的这么贵,那他们得赚多少钱,才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在部队就是当再大的首长,也不能过成这样啊,买几万块的衣裳穿,不心疼?那一个月得花多少钱,林淼妈简直想不出来这个数字。
“阿姨,您没见过这么多钱,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钱,而且您总盯着我们花了多少钱干嘛?是想知道我赚钱的方法,说个实话,这事情就是告诉您,我姐夫他也做不来。”
田小暖被林淼妈这种直线思维惹得来了脾气,说出来的话带了些讥讽,只看林淼爸妈听不听得出来。
“妈,咱们走吧,小暖思朗你们慢慢转,对不住了。”林淼拽着母亲往外拖。
林淼妈有些不甘心,到现在也不明白,为啥这两个人这么有钱,还说什么就是告诉赚钱的方法,自己儿子也做不来,自己儿子这么聪明,什么事情不会做,当年考上大学,现在当了军官,谁说起来不竖大拇指,那就是全村人甚至镇子上的骄傲。
“哼,他们不说,那钱指不定就是他贪污的,啥赚钱方法,那就是贪污钱的方法。”
林淼妈不甘心,低声说着,不过这声音又不是太低,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田小暖与何思朗一样听到这句话。
“站住!”田小暖厉声喝道。
“阿姨,什么叫贪污,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亲眼看到还是有证据,或者你有证人,你凭什么说我老公贪污,无凭无据你要是敢乱说,我现在就去找严队,我得好好跟他说说,你们作为林淼的家属,说出这样的话,部队是不是该证明我们的清白。”
“妈,你瞎说什么,思朗,对不起,是我妈的错,对不起。”林淼见战友脸色变了,这种话不能乱说,母亲怎么这么糊涂,什么话都往外乱说。
“咋地,用部队首长吓唬我,你们敢查吗?我才不信呢,买这么贵的东西,就靠工资,你拽我干啥!”林淼妈见儿子低声连连道歉,觉得也就是儿子傻,被这些人骗了。
“你们用这种钱,不怕烫手,我们穷,但是我们穷得有骨气。”林淼妈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有钱的谁都瞧不起,越是穷你越是受人尊敬,因为穷人都是被这些富人剥削的。
“你穷就穷,还理直气壮?怎么,你穷你是大爷,我们有钱我们就是罪人,简直是强盗逻辑。”
“妈,你别说了。”林淼气得板着脸,生拉硬拽地把母亲拉出手表专柜。
“林淼。”
何思朗出声喊住了老战友,今天的事情,这个贪污的罪名他不敢担,而且这个话必须止住,他甚至有些心寒,他为了国家利益,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一次又一次,甚至连媳妇都为此付出代价,难道就是等着被这些人骂一句贪污吗?
“林淼,咱们老战友这么多年,当初也一起出生入死过,今天这事情不是道歉就可以的,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身为军人的尊严,还有我的清白,我为之努力奋斗的理想,不能被你母亲玷污。”
“思朗?”林淼见老战友眼睛里凝聚着少有的寒意,那种望着自己以往带着的亲切再无半分,头一次他感到所有的人都在远离他。
“思朗,是我母亲错了,我向你道歉,她不该说这种话,你为国家出生入死,她的话太伤人心。”林淼眼眶渐渐湿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隐忍和呜咽,“妈,道歉!跟我战友道歉!”
林淼突如其来的怒吼,发自肺腑发自内心,喧哗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林淼妈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儿子,仿佛……仿佛不是自己的孩子,眼神冷得让她微微害怕。
“妈,道歉!你知道你侮辱的是什么人吗?没有他们为你们拼命,你凭什么过着太平生活,没有他们牺牲自己甚至牺牲爱情亲情,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买东西,你不能这样说我的战友,不能侮辱我的战士。”
“我……我侮辱什么了,他那么有钱……”林淼妈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儿子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林淼,我在严队那等你。”何思朗不愿多说,今日的事情,必须有个说法,他受不起这种侮辱。
坐在车上,田小暖看到何思朗脸上少有的冷酷,冰冷寒意在车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