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清算

  格陵兰的医院里，浑身狼狈的程颢天面容凌烈的对着电话怒吼着，金发碧眼，棕发琉璃眼的外国医生脚步不停的穿梭着，银魂成员们七手八脚的把唐擎宇，戴璇和段麟推进不同的手术室。
  恍惚间，唐擎宇恢复神智：“颢，颢，颢天……”
  银魂成员们满目猩红，嘴唇颤抖，无声落泪，急忙找到程颢天。
  程颢天疯了似的跑过来，“擎宇你挺住，你想想戴璇，想想你的孩子们……”说道最后已经不成语调，因为他跟所有的银魂成员们一样，都以为唐擎宇要交待遗言。
  大量鲜红的血从唐擎宇口中喷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嗓子咕哝道：“不许，不许动……找，找宙斯，救璇，璇儿……”
  “擎宇，擎宇！”程颢天落泪了，疯狂大吼：“医生，医生……”
  “先生”
  “呜呜，先生……”
  ……
  一周后，京都郊区私人医院。
  “Poppy临走前交给你的！”程颢天递给唐寅一个大盒子，脑中回想起那个精致的女娃娃跟自己谈判的情景。
  “这个东西就是你们要找的，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可以做出让步，也可以交出去，但我要指定人保管，这样你们担心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不点儿的小女娃很老练的跟程大太子谈判。
  程颢天在接触她第一天就领教到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孩，低头看着她，思考中！
  “这个人你认识！”Poppy最终做出决定，她深吸一口气，“就是你们叫阿寅的那个男孩！”
  程颢天眼中精光一闪，良久，点头！
  ……
  站在无菌病房门前，不吃不喝，嘴唇干裂，目光呆滞的唐寅小身躯一顿，这才从全身满是管子的爹地身上移开目光，看了那个大盒子一眼，伸手接过。
  身后黑龙等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疯了，自从醒来后就一言不发，黑龙不吼他不吃饭，所谓吃饭就是一杯温牛奶，就这么呆呆的站着，死死的看着。
  唐寅个子矮，他僵硬的蹲下身，盒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个包装精美的大丝绒盒，拆开一看，入目便是一张字条：它是我的宝贝，妥善保管！Ps：敢亲别人，你就死定了！
  唐寅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掀开字条便是一块古朴的玉，足有他脸那么大，中间雕刻精美的一个“腾”字，龙飞凤舞，大气天成！
  众人都抻个脖子看，唐寅小凤眸凌厉一扫，众人讪讪。
  “她人呢？”醒来就不见过她，几天不说话，稚嫩的嗓音带着沙哑。
  亲眼看见古玉的程颢天当然也瞧见了那张字条，剑眉挑起：“走了！”
  唐寅一顿：“家人接走的？”
  程颢天脑中又回想起那个坚持要独行的小背影，微摇头：“没人接，拒绝送！”
  小眉头皱成个川字，唐寅的目光垂下：也没有个大人带着，死丫头胆子够大，就不信找不着你，哼！
  可是……唐寅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找就是十几年！
  另一边，唐琛看着醒来就坐在自己旁边的小鬼，无语中！
  要说唐琛这个小二逗比，绝对比他大哥唐寅的命好上一万倍！
  在唐家老宅被迷晕后，他就一直昏迷着，醒来就看见大大小小的脑袋围着自己，吓的他刷地坐起身：“哇，你们见鬼了？”
  以齐斩为首的众人均抽抽嘴角，黑木凌：“你都记得什么？”
  唐琛左右看了看：“咦？我不应该在奶奶家么？咦？我的羊杂汤呢？”
  众人：“……”
  黑兰凌：“你被绑架了都不知道？”
  唐琛一侧嘴角直抽抽：“绑，绑架？我身份曝光了？绑匪要多少钱？”
  得！这小子真是个奇葩！众人哭笑不得！
  当唐琛看完光盘后，才知道自己和大哥被曾经的爹地绑架了，可是……身边这个黏人的小鬼是怎么回事？
  “别跟着我！”唐琛要去看妈咪，对身边的小不点轻吼。
  “哥哥！”小不点软软的叫着，声音轻如羽毛。
  唐琛不忍心了，侧头：“你怎么不回家？”
  岂料，小家伙抿唇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唐琛有点手足无措，可是小少爷才不会道歉，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你叫什么？”
  “阿沐！”小不点抬头，忐忑的看着面前跟自己一样高的男孩。
  唐琛着急去看妈咪，转头就走，可是……那小家伙却没跟过来！
  没好气的回过头：“还不走？”
  “嗯嗯嗯”，小不点顿时绽放笑脸，哒哒哒的跑过来，“哥哥你真好！”
  唐琛觉得，比起那个总叫自己弟弟的曦儿，这个小不点倒是乖巧！那就先叫着吧！
  午夜，唐擎宇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摆设，这里是……璃夜的医院！
  疼，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头晕，像被人用铁棍敲过一样！
  微侧头就看到玻璃窗前的大儿子正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
  “爹地，啊嘶！”唐寅干裂的唇瓣猛地咧开，疼的他嘶哈一声，“爹地你等等，我去叫璃夜叔叔！”
  醒来的唐擎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急匆匆奔跑的小背影。
  紧跟着，一大堆人随着璃夜进来，黑龙，齐斩，黑木凌，黑兰凌和抱着曦儿的宙斯。
  不顾璃夜的随意摆弄，唐擎宇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心疼的闭上凤眸，还是那个角度！
  他的宝贝依然自闭着。
  “璇，儿”，沙哑的声音响起，再次睁开双眼，目光飘向黑龙。
  众人眼神闪躲，唐寅垂下小凤眸，黑龙面色沉重，可他不能骗唐擎宇，实话实说道：“还在昏睡！”
  唐擎宇不言不语的挣扎起身，被璃夜赶忙按住：“哎你干嘛？”
  唐擎宇不说话，使劲儿的要挣脱他。
  “岳母没事，老伯特检查过！”宙斯道。
  唐擎宇停住，盯着他不说话，良久，宙斯败了，“外界刺激，加上岳母自身强制性恢复记忆等因素，导致芯片急速老化，必须取出，否则刺激中枢神经会成为永久性植物人，回来当天已经做了手术，但是……五天了，岳母却没醒来！”
  “大嫂和滟滟照顾着呢，你养好伤再折腾！”齐斩道。
  听到这里的唐擎宇比之前更加激烈的挣扎，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让，我，去，看！”
  “嘶，我说你，你这个样子去了又能干什么？”齐斩把人按回床上。
  黑龙皱眉：“把床挪过去！”
  还是这句话有用，唐擎宇继续蹦字儿：“快，点！”
  众人抽了抽嘴角，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到移动床上，推过去。
  可是……当唐擎宇看到带着呼吸罩且光头的戴璇，更加不淡定了，激烈的要起身，非要摸摸他的小女人，“璇，儿……”
  一个毫无知觉的昏迷着，一个重伤且声嘶力竭，看的凌雨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众人也都红着眼眶。
  唐琛看到爹地醒了，他虽然高兴，可妈咪还在昏睡，眼泪直打转儿，但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阿沐看唐琛隐忍的样子，瘪着嘴，眼泪也顺流而下。
  唐擎宇在黑龙的帮助下，终于摸到了戴璇的脸，疼惜爱怜的摩挲着，狭长的凤眸通红，心中无比心疼。
  记得六年前在墨蓝的空间，他曾在心底告诉自己，以后他要守护爱护这个女人，可是……小女人失踪，失忆，生孩子，现在又变成只能靠呼吸机才能存活的人，他一次又一次的食言了！
  他，真没用！
  “璇，儿，醒……”终于还是没挺住，晕了过去。
  “爹地”
  “爹地，璃夜叔叔！”
  唐寅和唐琛急忙跑过去，两张相似的小脸焦急万分。
  众人也都急忙看向璃夜。
  璃夜摇头：“没事，他受了内伤，还一周没进食，体力不支，等再醒过来喝点流食养着就好！”想到什么，他问黑龙，“那个蓝色的药水还有么？”
  “我有”，凌雨薇急忙翻自己的包，一周前听到消息赶过来，她就带着了，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璃夜：“喂他喝下去！”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分析过神奇蓝液体的成份，可都是无果，无奈只好放弃。
  当天晚上，唐擎宇再次转醒，凌雨薇急忙把温着的稀粥递给黑龙，黑龙喂唐擎宇吃下。
  当然，过程中，唐擎宇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戴璇。
  因为后背大面积炸伤，三天后，唐擎宇才可以坐起，一周后，他能下床走动，半个月后，出院。
  可是……戴璇却依然没醒！
  期间，老伯特来过无数次，结论只有一个：在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情况下，手术虽然成功了，可事实上，患者还是变成了……植物人！
  唐擎宇再次听到这个结果已经麻木了！
  之前他吵过，怒过，疯狂过，咆哮过，可是……无用！
  他的小女人就是那样静静的躺着，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但他不认命，他的璇儿会醒来的，一定会！
  还是个午夜，一直被困在医院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唐文正睡的很不踏实，近来他噩梦缠身，总梦见两个浑身血淋淋的孩子要抱他，而且……还是两个没有脑袋的孩子！
  “啊……”一身冷汗的他刷地坐起身，脸色煞白，大口呼吸！
  “爸”，唐子铭飞快跑进来，入眼就是惊魂未定的老爹，“爸您又做噩梦了？”
  唐文正左右看了看，这才回过神，松口气的同时怒吼：“你不是说那两个野种已经回来了嘛？”
  本来还想给他倒水的唐子铭顿住脚步，气吼吼的道：“你还说，要不是你，阿寅和阿寅怎么会受那么大的罪？”
  “还有，那是我哥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唐子铭气的坐在沙发上，他气父亲，更气自己！
  要不是他非要阿寅和阿琛去家里玩，事情也不会这样，他哥半死不活的身受重伤，嫂子变成植物人，他真想抽死自己！
  岂料，被唐擎宇限制自由的唐文正失去理智，面部开始狰狞，死不知悔改的破口大骂：“他唐擎宇就是个野种，生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
  “爸……”唐子铭愤怒站起身。
  “也对，不是你唐文正亲生的都是野种，既然你不认我，那我也该给我的女人和孩子们一个交待才是！”
  唐文正和唐子铭顺着声音一看，唐擎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部冷峻，眉目凌厉，冰冷的目光，威压的气势随着他走进门，让唐文正感觉犹如被扼制住脖子，说不出话，更喘不过气，冷茫直刺后背！
  “哥”，唐子铭头次见到这样的哥哥，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出去”，唐擎宇犹如帝王般坐在沙发上，命令道。
  唐子铭身子一僵，攥了攥拳：“哥，爸他……”
  “别让我说第二遍！”唐擎宇声音骤然变冷，目光依然直直的盯着唐文正。
  唐子铭看了父亲一眼，狠了狠心，走出病房。
  “唐子铭，你给我回来！”唐文正哆哆嗦嗦的大吼。
  “卫启”，随着唐擎宇沉声叫道，卫启的身影出现，他手提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入光盘，放到唐文正眼前。
  唐文正本不想看的，可随后，他就看到一个男人拿着手术刀在唐寅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这不可能”，唐文正挥手打掉电脑，“子铭说，说两个孩子已经回来了！”
  “代价就是孩子的基因被改造，而他们的母亲……变成了植物人！”说道这里，唐擎宇碾了碾手指，“该怎么给我女人报仇好呢？”
  “不，不要”，豆大的汗水渗出，唐文正咽了咽口水，“好在孩子们都平安回来了，不就是个女人么？你有钱，要什么样的没有？擎宇，我可是你养父啊……这么多年……”
  “可孩子们的母亲只有一个！”唐擎宇不等他说完，不耐烦的打断，“六年前，我曾征求过你的意见，但你激烈的阻挡我和璇儿的婚事，用恶毒语言攻击璇儿，但看在你是我养父的份儿上，我不追究了；六年间，你明知道我在等她，一次次的送女人上门，我当你是为我着想，不理会就是了，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母亲的？你是怎么对待你妻子的？没人比你更清楚！我也想家和万事兴，可惜你不给我机会；六年后，你趁我不在，去唐家大宅胡闹，还驱赶我的女人和孩子们，我看在我妈和子铭的份儿上，放过你了，但是……这次，你把我的家毁了，谁也救不了你！”
  “擎宇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养父……”
  “你口口声声说养父，咱们今天就算算账，你唐文正并非养了我十九年，参军后四年，军队的补贴我全部寄给家里，你只拿出个零头养家，剩下的去哪儿了我也不过问，现在，你养我那十五年我十倍偿还！”唐擎宇看了卫启一眼。
  卫启在唐文正愣愣的眼神中，掏出一张支票摆在他面前。
  “你赚了，因为……我还要给你送终呢！”唐擎宇挑唇，声音冷若寒蝉。
  “哥你不要这样对爸，你放心，以后我看着他！”听到这里的唐子铭冲了进来，虽然他也恨的压根直痒痒，可那毕竟是他亲生父亲，他是怎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没命的。
  此时，唐文正才回过神，这次他真害怕了，唐擎宇这是在跟他清算？是想要他的命？
  之前他还以为有海凤和子铭在，唐擎宇怎么也要顾及的，可是现在……这个他自以为很了解的男人太可怕了，他拿不准。
  “擎宇我错了，你，你看在海凤和子铭的份儿上……你不能弑父！”唐文正惊恐的大吼。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唐擎宇站起身，“你不是喜欢钱么？我会把你埋在钱堆里，搂着钱过余生吧！”
  唐子铭松口气的同时，懵了！
  而唐文正……当天晚上，他真的被埋在钱堆里了！
  唐天下暗牢，不大的空间，里面全是钱，一张张，一打打，一摞摞，手中死死捏着支票的唐文正被推进去的一瞬间，又惊又喜，最后……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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