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布局之人
十几分钟后，陆振南在卖糖葫芦的摊子前发现了楚凌，这个贪吃的女人！
楚凌快步离开，暗搓搓的想等她有钱了，糖葫芦吃一根，玩一根。
“陆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一个脸色砣红，梳着两条大辫子，穿着大红袄的年轻姑娘绕到陆振南，怒刷存在感。
陆振南看到阮红玉，脸色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他不喜欢她身上呛鼻的雪花膏味道，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陆振南眼角余光瞥到楚凌溜走了，风一样离开，留下阮红玉在风里跺脚。
楚凌行走在背街上，随手掏出怀表看时间。
虽然她有很多价值不菲的手表，但最喜欢的还是爷爷送给她当成年礼的怀表。
因为家庭的影响，她很喜欢镂刻了岁月，雕琢了时光的老物件。
楚凌打开怀表，视线落在怀表里她和张骜的大头照上，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赫然发现表面上有个闪光点。
谁？
楚凌猛地回头，看到附近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走过。
她看看天上的太阳，以为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楚凌在路边找到人打听到汽车站在地址，立即朝那边而去。
她要去市里碰碰运气，弄点钱傍身。
陆振南从对面路边的一棵树上跳下来，望着楚凌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似的。
楚凌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只留下了脖子上那块怀表。
他以为楚凌的怀表只是一只华贵的怀表而已，没想到那里面还大有乾坤。
那个男人是谁？
楚凌找到班车，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视线一直在窗外，没有发现陆振南大刺刺的上了车，就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昨天晚上失眠，楚凌的精神十分萎靡。
汽车一开动，她很快就被汽车晃悠睡着了，脑袋不断往身边的男人身上偏。
这个女人！她的防范心都喂了狗了吗？
陆振南黑着脸跟楚凌身边的男人换了位置，当鼻底闻到淡淡的幽香，心里的火气渐渐烟消云散。
“同志醒醒，到了！”楚凌被售货员叫醒，迷迷瞪瞪的下车。
她就打了个盹就到了，时间过得真快。
陆振南站在一辆汽车旁边，看着楚凌连续问了好几个人才离开车站。
他已经知道了楚凌此行的目的地，东城。
陆振南身边一个穿着羊皮袄子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汇报，“团长，特务将秘密基地的图纸转移到了南城，已经布置了四拨人马拦截。”
“好，去南城！”陆振南话音一落，两人消失在二楼。
一天下来，楚凌几乎把东城都逛遍了，也没有找到挣钱的营生。
她只好悻悻然乘上最后一辆班车回镇上，摸黑赶往小西村。
风雪打在脸上疼得她直掉泪，楚凌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田埂上休息。
茅草割破了她的左手，血染到手镯上她都没发现。
楚凌沉浸在抬头无月，举目无亲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陆振南回到村子时天都黑了好久了，他特意绕道去了贾家。
今天一直在南城忙，没顾得上去找楚凌。
蒲素芬听到脚步声，急忙打开门，“小南，你回来了，楚凌呢？”
陆振南心里咯噔一下，飞快遁入夜色。
他从村道走到镇上，又去了汽车站，都没有发现楚凌的踪迹。
陆振南悄悄潜入汽车站把开往市里的班车搜了一遍，确定以及肯定楚凌回来了。
可是，人呢？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一身疲惫的陆振南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雪山，揉了揉眉心。
楚凌出现的时候，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
消失的时候，毫无踪迹可寻。
特务基地的图纸失踪，应该被楚凌带走了。
陆振南心里的那个约等式，渐渐变直……
下午吃完饭，阮红玉就去了陆家，找她的玩伴陆倩。
两人在炕上笑闹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儿。
“倩倩，我听说楚凌要嫁给你哥啊！”阮红玉下意识的试探。
陆倩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
阮红玉心里暗搓搓的高兴，“你这样的应该配个高贵的嫂子，楚凌跟你不像一家人。”
陆倩欣然点头，拿眼风去瞟阮红玉，“我哥被癞蛤蟆惦记上了，愁死个人。”
阮红玉讪讪的笑笑，拉着陆倩一起做鞋垫子，“我哥要结婚了，我得赶紧给他把鞋垫做出来。”
陆倩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做鞋垫，没心情理会阮红玉鞋垫子花样。
晚上，陆振南带着一身风雪和疲惫回到家。
陆倩欢天喜地的从房间里跑出去，朝陆振南飞奔，“大哥，你回来了。”
“陆大哥！”紧随其后的阮红玉，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羞涩。
阴魂不散，陆振南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镜子递给陆倩。
“谢谢大哥！”陆倩喜不自胜，她盼这个镜子盼了好久。
厨房门口，史桂兰哼道，“倩倩，你都这么大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老大，你回来得正好，洗手吃饭吧。”
陆倩吐吐舌头，朝史桂兰做了个鬼脸。
阮红玉背着手快步走到陆振南面前，将一双绣花鞋垫双手捧到陆振南面前，红着一张脸扭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陆大哥，这个送给你！”
陆倩看了阮红玉一眼，把玩起小镜子。
陆振南的视线落在鞋垫上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案上，一点都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史桂兰走过去，笑眯眯的劝道，“老大，这大冷的天，针线都拿不住，红玉费了好大的心思做的，你就留下吧。”
陆振南双眸掠过一道暗芒，怎么看那对鸳鸯怎么刺眼。
陆骁北从外面进来，拍拍外面的风雪，走到陆振南身边，瞥了一眼鞋垫，“我正好缺这个呢，红玉姐谢谢你啊！”
他抢走鞋垫，撒丫子跑了。
阮红玉气黄了脸，飞快往外走，“婶子，我回去了。”
“再来啊，红玉！”史桂兰热情送到门口，关上了大门。
陆振南松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直在把玩小镜子的陆倩看到史桂兰走过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不大一会儿，史桂兰推开房门，将从陆骁北那里要回来的鞋垫放在陆振南床上。
“老大，红玉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她怪不容易的。”史桂兰撂下话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