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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休书

  湛王府
  “王妃!”
  “嗯!”容倾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然闭着双眼的男人,转头,看着凛一道,“王爷情况如何?”
  “回王妃,还好!”
  “昨晚可有醒来过?”
  “回王妃,不曾!”
  “你一直在这里守着?”
  “是!”
  一问一答结束,容倾眉头微扬,脑中划过各种念头。
  值夜的是小麻雀,她说,昨晚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凛一说:湛王从不曾醒来,他一直在这里守着!
  夜里既无任何异样,湛王又一直不曾醒来。那么,问题来了。她胸口那青青红红的草莓是怎么回事儿?
  被鬼压了?还是,无声无息的遭遇劫色了?在湛王府被人劫了色!这,够扯谈!
  如此,这根本就是湛王在跟她逗闷吧!凛一听命行事同着一起耍她玩儿。
  不过,凛一是同谋不奇怪。但是,小麻雀应该不会忽悠她,戏弄她吧?
  如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究竟是湛王在逗着她玩儿?还是,她确实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真的经历了些什么?
  虽对湛王府的戒备,不应该怀疑。可是凡事难免有一个万一。
  这样想着,容倾看着湛王,眼底颜色变幻不定。
  三皇子府
  “皇子爷呢?”庄诗雨起身,问。
  秋红伺候着庄诗雨穿衣,恭敬道,“皇上传召,皇子爷入宫了。”
  在皇上面前,三皇子虽说不上受宠,可也不会被忽视。皇上对他不算看重,可总算还是看在眼里。
  也是!就三皇子那跳脱,又极能惹事儿的性子。皇上就是想忽视他都难。
  不过,这样也挺好。身为皇子,如云榛这样,论得宠,他越不过太子。论其他,他也不算寂寂无闻。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程度,有的时候可谓是刚刚好。
  也因此,很多时候庄诗雨都在怀疑,三皇子是那扮猪吃老虎的主儿。绝对不容小觑。所以,将来会如何,存在太多可能。
  庄诗雨思索着,在秋红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梳洗过后开始用饭。
  “小姐,奴婢看你胃口不太好。所以,今天早饭让厨房准备的清淡了些。”
  庄诗雨不疾不徐的用着清粥,柔和道,“你想的周到,这样挺好。”
  秋红听言,轻笑。主子满意,作为奴才自然更高兴。
  “皇子妃!”
  听到声音,秋红走出,“何事?”
  “秋红姑娘,庄大少奶奶过来了,求见皇子妃娘娘。”
  声音落入耳中,庄诗雨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待秋红禀报,既开口道,“请少奶奶进来!”(庄大少奶奶既庄骅之妻)。
  “是!”
  少顷,一个年龄不足二十,容貌十分艳丽,眼底却难掩憔悴的女子,随同秋红一同走进来。
  “臣妇给皇子妃请安!”
  请安的话出,不待她俯身,既被庄诗雨扶起。
  “嫂嫂无需多礼,快坐!”
  “谢皇子妃!”
  庄大少奶奶(李氏)坐下,看着庄诗雨,率先开口,“这么早就来叨扰皇子妃实在是不应该。可我……也实在是没辙了。不来这儿,我实在不知该去跟谁说。”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庄诗雨看此,伸手握住李氏的手,柔和道,“嫂嫂,你先别急,有事儿慢慢说。”
  李氏颔首,按了按眼角,看着庄诗雨也不隐着瞒着,“大爷昨晚又发脾气了!”
  庄诗雨听言,眼帘微动,眉头微皱。心里却是一点儿不意外。
  庄骅自从身体残了,仕途全毁以后。脾气就越发的暴躁,且越发的不受控制。现在已到,一旦闹腾起来就不管不顾的程度。
  她的兄长,本应是她的助力,可现在却变成了累赘。
  跟这么一个男人过日子,也难怪李氏憔悴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因为赵清雪。”李氏坦诚道,“赵清雪那一次偷溜出庄家去湛王府的事儿,让大爷很是气恼。”
  庄骅之所以会残,都是拜湛王所赐。他心里对湛王有多气恨,可想而知。但,他的妾室赵清雪,偏偏心却在湛王的身上。这种耻辱,庄骅如何能忍。
  湛王把赵情绪塞给庄骅,为的不过是惩罚赵清雪。因为清楚这一点儿,在此之前,庄骅对赵清雪心里还有那么一些怜惜。
  都是被湛王祸害的人,同是天涯路落人嘛!所以,在明面上庄骅虽没少折腾赵清雪,可那不过是做给湛王看的。因为清楚湛王的意图,自是不敢违抗。
  但是在暗地里,庄骅对赵清雪还是不错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没少了她的。
  可是,赵清雪竟然会来那一出。趁着庄珏大丧,府中正乱,她竟敢跑去湛王府,控诉庄骅种种不是。
  这一下可是彻底惹怒庄骅了。继而从湛王府把赵清雪带回去后,那一通折磨。李氏在一边看着都不由发抖!
  庄骅的意图很明显,把赵清雪折磨的生不如,发泄完心中郁气,然后再弄死她。可是……
  李氏苦笑,无力,“但是前几日赵清辉那么一闹腾。再加上……”李氏说着顿了顿道,“再加上湛王妃说那一句,湛王爷让赵清雪入府为妾,为的是让庄赵两家一团和气。还有刘大人的介入……不管如何,我感眼下赵清雪都不能死了。”不然,岂不是坐实了庄家对她的冷恶。
  “所以,在大爷要出手的时候,我就阻了一下。然后大爷就不高兴了。我身边两个丫头已经没了,现在……”李氏说着顿住,眼泪掉下。心里那个憋闷,难以言说。
  庄诗雨听完,叹了口气,“让嫂嫂受委屈了!”
  “不委屈!大爷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作为男人,没人能受的了那个。我只是担心,大爷这样对他身体不好。”
  这话,动听!可是,庄诗雨却是一点不信。当然,这想法是埋在心里。
  面上很是动容道,“嫂嫂如此,是我大哥的福气。”
  “皇子妃过誉了!我只希望大爷能好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求。”
  庄诗雨听了,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李氏的手背,无声宽慰。
  李氏也没再开口!屋内一时静默。
  少许,庄诗雨开口,“嫂嫂许久未回娘家了吧!”
  李氏听言,眼帘微动,而后垂眸,“是有一些时日了。”
  “忙着照顾大哥,忙着父亲的丧事,嫂嫂这些日子也累坏了。现在府内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嫂子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吧!”
  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李氏十分想。心里如是想,脸上却满是为难,不放心,“可是,我若回去,母亲还有大爷哪里……”
  “嫂嫂无需担心!”只是一句话,别的不予多言。
  李氏听了,顺势应下,不再推脱,“那我听皇子妃的。”
  庄诗雨浅浅一笑,随着转头看向秋红,“我库里还有一株百年人参,你去拿出来。再仔细挑选些礼物,一会儿让嫂子带上!”
  “皇子妃这如何使得……”
  “这是我对李伯伯和李婶婶的一点心意,嫂嫂可是不能外道。”
  “谢谢皇子妃!”道谢,脸上一片感激。
  “嫂嫂无需客气!”
  姑嫂两个坐在一起,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李氏既起身告辞,连庄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自己娘家。
  庄诗雨对秋红交代了一些话,又让她带上些东西,直接去了庄家!
  庄家
  当秋红离开,庄大奶奶一个人静坐,沉寂良久。而后起身出去了厨房,亲自炖了一碗参汤给庄骅送去!
  闹腾了那么久,庄骅累了也饿了。对于庄大奶奶端来的参汤,没任何怀疑的吃了。
  吃完,不久既睡下了。
  坐在床边,看着陷入沉睡的儿子,庄大奶奶眼泪顺着滑下。心里难受的透不过气。
  她的话,庄骅根本听不进去。对庄骅,她已毫无办法,管不住,也帮不了。
  庄大奶奶只知,他再这样闹腾下去,万一惹得庄韫不高兴的话。或许连庄家都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她不想看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所以……当他闹的厉害,她只能给他用药让他安静下来。
  这样也是为他好!庄诗雨说的清楚,她也明白。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亲手给自己的孩子下药。如此守护,庄大奶奶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心里的委屈,心头的憋闷,现在的处境,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攒的越多,承受的越多。以后爆发出的力度就越大!
  很多事儿交错在一起,一个危机潜伏圈。
  馨园
  “今日三皇子去湛王府,在门外既被拒了。想来,湛王身体还未恢复。”祥子禀报道。
  容逸柏听了,眉头微凝。身体不适吗?总感不是那么单纯。
  上次在昙庄,湛王身体不适。这才不过多久,又一次不舒服。这生病的频率,几乎可以跟他这个病秧子看起。如此,强烈直觉,湛王的病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是什么呢?容逸柏有些好奇。但,却不予探究。皇家秘密自来多,知道的多,死的快。
  他只希望,湛王不要把倾儿牵入其中!不过,这希望怕是终是会落空。
  纵然湛王什么都不说。但,在外人的眼中,她与湛王已然是一体。
  从她成为湛王妃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意味着,她与湛王已是福祸相连。
  “公子!”
  闻声,容逸柏抬眸,待林子走进,开口,“聘礼可都准备停妥了?”
  “回公子,都已准备好了。这次三爷很用心。”
  容逸柏听了,不由扯了扯嘴角。是该用心,不然,聘礼再丢一次,谁都承受不住!
  “还有,小的刚才回来的时候,在街头刚好看到了一件事。或将成就一桩喜事儿。”
  容逸柏听言,挑眉,“喜事儿么?”
  林子点头,随着简单叙述道,“顾家表姑娘乘坐的马车,今日上午在街头忽而惊了马。当时引起不小的动乱,小厮无论怎么做都控不住马。马车上的丫头都被甩了出去。眼看就要出大事儿,紧急关头吴公子(吴铭彦)恰时出现,毫不迟疑的救了表姑娘!”
  容逸柏听着,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笑意,意味深长,饶有趣味,“然后?”
  “然后,马车毁了。而表姑娘的衣服在马车横冲直撞中,也被刮破了。无法,吴公子只得抱着一路把人抱回了顾家!”
  容逸柏听完,笑开,凉凉淡淡,“看来要准备贺礼了。”
  “公子说的是!”
  容逸柏笑了笑,不再多言。
  这一出英雄救美,无论是纯粹的巧合,还是谁在别有用心,都与他无关。
  一个妹妹已经让她操碎了心。表妹什么的,还是让别人操心去吧!
  湛王府
  不待凛五回来,湛大王爷就醒了!
  “主子,您醒了!”看着醒来的湛王,齐瑄紧绷的神色,完全舒缓下来。
  “主子!”凛一多余的话不会说,继续一脸忠诚。
  而容倾……
  “夫君,你终于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看着湛王,满脸喜悦。本想搞个喜极而泣,奈何哭不出。索性,就乐呵吧!
  湛王看了容倾一眼,不咸不淡道,“哪里好了?”声音有一点干哑。只是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尿性!
  “自然是哪里都好,没有一处不好!”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她就不一一说明了。
  然,这种避重就轻的答案,湛王显然不满意。看着容倾不说话,意思显而易见。
  容倾看此,柔柔一笑,看着湛王,轻声细语,“王爷醒了!最好,最重要的一点,我可是不用守寡了。”
  容倾话出,齐瑄扬眉,凛一垂首。湛王却是笑了,悠远,绵长,“话倒是实在!”
  容倾笑了笑没说话。
  湛王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继续,转而道,“水!”
  “是!”凛一应,刚欲去倒水。容倾已上前,“我来吧!”
  凛一看此,停下,垂首静立在一旁。齐瑄静静看着。
  容倾倒一杯茶,不忘先试试水温,等到水温适宜,才送到湛王手里,“王爷慢点!”
  “嗯!”轻抿一口既放下,“都下去吧!”
  “是!”
  凛一,齐瑄退下。容倾在床边坐下,看着湛王,颇为挂心道,“王爷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尚可!”
  “那就好!”说完,轻声问,“马上就要中午了,王爷可有什么想吃的?”
  “齐瑄会看着办!”湛王说完,看着容倾,随意道,“你这几日如何?”
  “王爷病了,我肯定说不上好。吃饭不香了,睡觉不踏实了!”
  湛王听了,抬手,抚上容倾的小脸儿,不紧不慢道,“话说的很好听。可是,怎么没见瘦呢?”
  “因为就算吃着不香,饭也没少吃。因为要照顾王爷,没有力气哪里行。”
  “都是怎么照顾本王的?说来听听。”
  “喂王爷喝水,吃饭,吃药;跟王爷说话;担心王爷躺的太久会不舒服,还给王爷按按胳膊,腿儿,包括脚底板儿和咯吱窝也按了!”
  “你倒是用心。”
  “那是自然!”
  看着容倾脸上的笑脸儿,神色无一丝异样。包括那一如往常一样讨巧卖乖的语气,湛王眼底极快划过一抹幽光,稍纵即逝,而后淡淡道,“这几日府里可还安稳?”
  容倾点头,“府里还好。”说着,停顿少顷,眉头微皱,道,“就是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点儿怪事儿。”
  湛王听言,眉头微扬,随意道,“什么怪事?”
  容倾直直看着湛王,肃穆道,“就是我好像被人劫色了。”
  闻言,湛王悠悠慢慢道,“被劫色了?”
  “嗯!”
  “说明白点儿!”
  “我自己也还没闹清。”容倾看着湛王道,“夫君,你说,在这王府里,在我睡着时,有没有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的钻到我房里来?”
  “有人钻你屋子里了?”
  “若是有呢?”
  “若是有……你说呢?”
  “我想问问夫君。”
  “答案你应该想的到!”
  “夫君可是会休了我?”
  “不然呢?还继续留着你?”
  容倾听了,瞬时笑了,“自然是不会!”说完,起身,“好了,我去看看夫君的饭菜好了没。夫君先歇会儿吧!”
  容倾起身离开,湛王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沉暗暗!
  湛王醒来,王府乌云散去!
  而湛王这一病,让容倾也改变不少。最明显的那就是对湛王更加体贴了。
  早晨,湛王刚起身,容倾就即刻帮他把外衣给披上了,“王爷,天凉,小心别冻着了!”
  比如,王爷从洗浴间刚出来,容倾就随着上前,拿起棉布开始为他擦拭头发,“天冷,头发要赶紧弄干,不然容易生病!”
  比如,湛王多走几步路,容倾就开始道,“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走,回去歇着!”
  比如,湛王一看茶杯,容倾即刻就把热茶奉上。
  比如,湛王刚打个哈欠,床就铺好,枕头就随着送上!
  照顾的那是一个周到!除了,晚上还睡小榻上。理由,湛王还没好彻底,万一她晚上蹬被子,在把给冻着了。如此,自然是她将就,也不能让王爷受罪。
  只是,面对容倾的殷勤,湛王脸上表情却是越来越淡,眼底暗色越来越浓。直到……
  一日午后,湛王小憩起来。凛一上前,禀报道,“主子,王妃出府了!”
  湛王听言,转眸,“出府?”
  “出府去庙堂为王爷祈福去了!”
  闻言,湛王眼睛微眯,“是祈福?确定不是咒本王?”
  凛一垂眸,不敢多言。
  湛王轻哼一声,亦不再多问。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顺带试探一下。结果,却是弄得他再次火大。
  容倾这几日的殷勤,天天的嘘寒问暖。已让湛王的忍耐快达到一个极限。
  而就在这关头,她又为他祈福去了?呵呵……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渐入佳境,真是渐入佳境呀!”
  一声轻喃,凛一却隐约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凛一不由抬眸,看看湛王,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又沉默下来。因为无法确定,所以,还是决定不开口了。可是,心里却总感。主子醒来以后,王妃在故意的做些什么。
  将近傍晚十分……
  “主子!”
  随同王妃一起去庙堂的周正回来了。可是,却未见容倾的身影。
  凛一看此,眉头皱起,随着道,“王妃呢?”
  “王妃现在在庄上。”
  “为何去庄上?”
  周正没说话,只是从袖袋里拿出两封信,送到湛王面前,脸上表情,忐忑又紧绷,“主……主子,这是王妃让属下交给你的。说主子看了就会明白!”
  湛王听言,看了一眼那两封信,随着伸手接过,而后展开。当信上内容落入眼中,湛王眸色瞬时一沉……
  凛一面皮微颤!
  周正埋首,打死不抬头。
  当两封信看完,湛王直接气乐了,“容九,你可是原来越让本王刮目相看了。”
  凛一已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封信,一封自请下堂书,还有一封休书!确切的说是,休夫!
  主子这,算是被将军了么?
  这一次戏弄,到底是谁戏弄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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