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人死如灯灭
“至尊要去何处？”离开古洞，方林出言问道，他已经知道后羿不会在此停留。
后羿轻描淡写的说道：“去找一找那所谓的涂山究竟在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方林闻言，点了点头，抱拳说道：“至尊保重。”
后羿转身看了看方林，笑道：“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说完，后羿一步跨出，已经是消失无踪。
方林站在原地心中感慨，作为这个时代唯一知道后羿下场的人，在面对这位新武尊的时候，心里面不免有些唏嘘。
这样一位武道至尊，最后却是身死道消，为了天下众生而亡，何其悲壮？
方林自问，换做是自己站在后羿这个位置，面对天下众生与自己生死的抉择之中，能不能做出与后羿一样的选择？
或许不能，毕竟方林心中牵绊很多，真要为了天下苍生割舍一切他还做不到。
但后羿却偏偏做到了，明明已经是武道至尊，有着无敌于世的力量，只要他不想死，就没有人可以让他死，哪怕是涂山古灵复苏，也不能对后羿怎样。
可后羿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挽救了天下苍生，以自身之命换来了天下众生之命。
就如同轩辕涯一样，为了大地众生扛起了一切，最后落得烟消云散的下场，世间竟然都没有几人记得他轩辕涯。
“你真的会死吗？”方林心中暗暗说道，他无法想象后羿这样的强者是如何身死的？更何况还有自己父亲存在，岂能眼睁睁看着后羿牺牲？
方林猜测，或许在在那大劫难出现之时，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些连他目前都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某些原因，才导致了后羿的牺牲。
收敛心神，方林依旧是留在此地，等待两年之后的到来。
····
丹圣宫内，方林与齐连盛两人各自站在了丹道的巅峰，已经是踏入了九鼎炼丹师的层次。
但九鼎之境，并非是两人的尽头，无论是方林还是齐连盛，都隐约感受到自己有机会跨出更高的一步，踏入那一览众山小的丹道新巅峰。
老宫主和大长老也看得出来，方林与齐连盛两人乃是旷古烁今的丹道奇才，即便是成为了炼丹师品阶最高的九鼎炼丹师，也依旧还有提升的空间。
当然，老宫主是知晓一切的，他早就从方林那里得知了成就丹尊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也没有插手干预这一世的方林和齐连盛，任由他们两人保持着相互竞争相互提升的关系。
对于方林，老宫主自然是看好的，毕竟老宫主知道这一世的方林必然会踏入丹尊境界。
而对于齐连盛，老宫主同样很是在意，若非知道成就丹尊的只有一人，老宫主心目中最期待的便是两人都成为丹尊，让丹圣宫的辉煌更上一层台阶。
一门双尊，这是何等的昌盛？怕是无论过去多少年，丹圣宫的名字都依旧会无比响亮。
只是世上哪有如此完美的事情，丹尊之路终究只有一人可以走过，另一人必然会成为垫脚石一般的存在。
而除了老宫主之外，整个丹圣宫都在期待着方林与齐连盛两人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可以说上上下下的丹圣宫之人都处于兴奋之中。
忽然有一日，齐连盛受到了大长老的传召，独自一人见到了不苟言笑的大长老。
两人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是当齐连盛走出大长老所在的大殿之时，神情变得很是凝重，眼中更有一丝惘然。
片刻之后，齐连盛脸色恢复正常，双拳暗暗紧握了一下，依旧是从前的齐连盛，不曾有任何变化。
大长老坐在大殿之中，看着齐连盛离去时的背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掠过一丝愧疚。
“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比他更有能力保住丹圣宫的一线希望啊。”大长老长叹一声，整个人显得更为苍老，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多少寿元一样。
····
炼丹房中，这一世的方林盘膝而坐，身前丹炉有着七彩光华不断流转，更有浓郁丹香缭绕，显然丹炉内的丹药接近完成，品质也是十分不凡。
一人走进了炼丹房内，看了一眼丹炉的情况，又看向了盘膝入定的方林。
“齐师兄这么悠闲，还来我这串门。”方林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来人正是齐连盛，两人虽说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彼此之间谁都不想被对方落下，但两人私下里的交情却是很好，称得上是挚友。
齐连盛笑了笑，一挥手便是揭开了炉盖，手法极为老练的从中取出丹药。
“喂喂，我炼的丹药，齐师兄可不能插手啊。”方林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这些日子可是很少露面，又在琢磨什么稀奇古怪的丹方？”齐连盛把玩着刚刚出炉的丹药，口中问道。
方林摆了摆手，伸了一个懒腰：“也没琢磨什么，就是觉得咱们炼丹师虽说可以炼制千千万万种丹药，但有些事情光靠丹药还是做不到，心里面有些别扭。”
齐连盛闻言，好奇问了一句：“你指哪方面？”
方林站起身来：“比如给死人服下丹药，不管药效多好，都没有半点用处。”
齐连盛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生机全无又如何让丹药奇效？想这些无非是庸人自扰罢了，丹药可是给活人吃的，又不是给死人用的。”
方林又说道：“人死如灯灭，师兄说的没错，无论多么强的人，一旦寿元耗尽就只有一死。人一死，生前的一切都没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所珍惜的人也再也无法触碰，所珍视的事物也永远失去。”
齐连盛见方林似乎神情有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生死一向是众生的难关，哪怕是再洒脱的人，在面对生死之时恐怕都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师兄，你说要是有一种可以吃了之后长生不死的丹药，那该有多好？”方林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齐连盛一怔，眉头皱起：“纵然是武道至尊，也跨不过生死，做不到永生，更别说是凭借丹药的力量了。”